最后残存了一丝理智,他把怀里那颗脑袋往身上按了按,“王睿,下车。”

阮知秋身上的西装滑落。

“别……别亲那儿。”她嘤咛出声。

上衣被高高推起,胸口很快一片滚烫濡湿。

“放松点……”

林易舟嗓子哑着,连哄带诱。

身上细细密密的战栗,让阮知秋咬着嘴唇,不断轻吟。

他一寸一寸地吻着她被酒划过的肌肤,也吻去那些液体干涸后的苦涩,近乎虔诚。

阮知秋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林易舟仿佛想把这些年留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尽数吻去。

吻过一寸,伤口愈合一寸。

她仰起头,让快要盈出眼眶的泪,收回去一些。

如果世间所有的是非对错,都可以如此简单收场,该有多好?

意乱情迷之际,阮知秋用手将两人间的距离抵开一些,她眼睛里雾气极重。

“为什么?”

“什么……”林易舟呼吸粗重,抬起下巴吻上她的耳垂,以为她在问今晚的事,“我有责任保护你。”

回忆的吊诡之处就在于,它总是不分场合地闪现。

在所有莫名其妙的片刻中,像风中飘散的香樟叶,打着旋儿地往事闪现。

也是这样的季节里,林易舟大四那年。

阮知秋下了晚自习,走路回林易舟的公寓。

原本不长的一段路,那天她却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身后疾步匆匆,香樟果子在地上被踩碎的声响离她越来越近。

深夜醉酒的几个混子跟在后面,大步追上来就是一顿东拉西扯,阮知秋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应对。

林易舟那时候每天晚上差不多时间都在公寓楼下等她。

那天听到不远处阮知秋的喊声,冲过去将她拉到身后,反手就给了那流氓一拳头。

一对三,结果自然是负伤了。

刚刚二十出头的少年怎么打得过长期在社会上浸淫的流氓。

阮知秋看着林易舟胳膊上、脸上的伤口哭成了泪人。

林易舟则满不在乎:“保护老婆是男人的责任。哭什么。”

粗粝温暖的大掌抚过阮知秋的脸颊,把她脸上哭得乱七八糟的眼泪擦了。

“谁……谁是你老婆!”

阮知秋红着鼻尖,才反应过来。

林易舟揉揉她的头发,笑得从容落拓:“早晚是。”

自那之后,每次下晚自习,林易舟都来教室接她。

冬天揣个红薯,夏天又带个冰淇淋。一米八几的男人,回回出现在教学楼下都带着小零食。

像哄小孩儿似的。

阮知秋突然分不清现实和过去。

或者说,她此刻的脆弱让她没那么想分清。

林易舟见她有点出神,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双手捧起阮知秋微红的脸颊,盯紧她。

“在想什么。”

阮知秋吸了口气,“我想回家。”

林易舟捏了把她的脸,“那就回家。”

她报了雾山公寓的地址。林易舟打开车门,换到驾驶位。

一路无话。

阮知秋的位置只能看见林易舟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耳根还泛着红,在冷白色的皮肤下显得有些突兀。

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衫袖子上还是那枚袖扣,银河星辰。

她的酒意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如今神志渐渐回来,车上的沉默更显局促。

“那枚袖扣……”阮知秋极力维持着平和,“你还我吧。”

林易舟怔了怔,眼神晦暗不明。

“阮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