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困难，她也得试一试。

林易舟让她压缩至少20%的预算并不算刁难。周越的设计案她看过。不能说不好，没钱实现而已。

回北城后，阮知秋连着加班了四五天，把翼水村的方案彻底推翻，重新构造。

期间周越来问过，阮知秋只说：“这个案子我来跟，你不用管了。”

周越自然乐得如此。

反正也是个不赚钱的项目，烫手山芋被阮知秋接手，他高兴还来不及。

“小师妹，照我说也不需要大改，有林易舟在，他还能给你吃闭门羹不成？”

周越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懒懒开口。

阮知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来。

“林易舟欠我们的？一个明摆着赔钱的项目，他钱多的没处花了往里填窟窿？”

“创恒做事一向凭的是实力。卖人情走关系，你周越擅长的事在这里走不通。”

周越早知道阮知秋不好惹，但这么急言令色还是头一次。

他很想说，林易舟大概还真准备自己往里填窟窿。

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林易舟这人情，他周越何必急着给他邀功。

“那有关系不用，不是傻子吗？”

“什么关系？被抛弃的关系？”阮知秋讥讽。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项目交给你了，我不管了。”周越自知再说下去也落不着什么好，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唯有时钟在墙上按部就班的走。嘀嗒嘀嗒。

她心中一阵烦闷。

想起在招待所，林易舟那句“设计上有问题可以问我”，仿佛笃定她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阮知秋将手中的笔盖起又合上，又转了几个来回。

她拿起手机，发现几条未读消息。是陆霜的。

陆霜那天在半路下了车，十来天了，终于想到联系她了。

「知秋，我和秦医生在一起了。这应该是我二十四年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刻咯。」

阮知秋嘴角一弯，还真被这丫头得手了。

「注意车速，安全驾驶。」

陆霜收到短信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一本正经的阮知秋，也有揶揄她的时刻。

「阮知秋……你……」

她笑着合上手机，望着窗外霓虹闪烁。

大学时，林易舟也曾帮忙看过她的一些制图作业。

“你的作品就和你本人一样，太局限于规则。要真的热爱，才能在这一行呆得住。”

当时阮知秋还挺生气，她一向骄傲，却又被他实实在在戳中了弱点。

勤能补拙是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信条，按部就班才没有风险。

她出言反驳：“不是谁都像你似的，天才能有几个？”

她无端想起林易舟这些话来。

敛眉苦笑。

分手后努力维持的体面，早被撕得稀碎。

向分了手的前男友伸手要钱，在分手界也是数一数二的炸裂。

-

中间她把初案给郑子尧过目，找他粗粗报个价。

郑子尧虽然平时看着纨绔，做起事来却麻利。当天就召集公司骨干开了会，把报价给了阮知秋。

都在承受范围以内。

一周以后，她带着新的方案，站在了林氏风投楼下。

“我找林易舟。”

前台的姑娘看了眼来人，她一身职业装，长长的卷发用夹子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

实打实的美人。

“您有预约吗？”

阮知秋正想着怎么说。

“阮小姐？”是林易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