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秋病了。”
言下之意,非走不可。
王睿忍不住想说,“你又不是医生……”
话到嘴边立马打了个转,恭恭敬敬道,“您要休几天?”
林易舟走后,消息很快传遍公司上下。同事纷纷来跟王睿打听,林总怎么又休假了?
听说前阵子伤了手,好长时间没在公司看见老板,上班的快乐都少了几分。
这才刚回来没几天,又不知所踪。
王睿憋着一口气:“林总去救死扶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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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药店买完药,又提上一堆吃的用的,半小时后,人就出现在了雾山公寓楼下。
直接略过按门铃,他大步流星上了电梯,输入密码、进门,一气呵成。
公寓里静悄悄的。
看到她扔在沙发上的电脑和包,才确定她在家。
男人放下东西,放轻了脚步,将走廊尽头的卧室门打开。
窗帘拉着,房间很昏暗,空气中有几分病态的浑浊。
小小的人影蜷在床上,身上胡乱搭着被子。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
男人走近她,手背抚上她的额头。
烫得像个大火炉。
许是吃过退烧药的缘故,她满头满脸都是汗,嘴唇惨白干裂,长发黏在脸上。
林易舟蹙了眉。
去外面洗手间找了毛巾,沾上水,替她把脸上、身上的汗擦干。
阮知秋半睡半醒,眼皮似有千斤重。直到感觉脸和身上,都没那么粘腻了,她勉强撑着眼皮睁开。
眼前坐着的那个人,给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她挣扎地坐起来,抬手便想推开他。
谁知高烧后手上失了力。软绵绵地,一下子就被男人握住了。
“来报恩。”
“……报什么恩?”
说完便想起来,大概指的是他上次发热,她一时心软留宿他的事。
她抓了床头的口罩戴上。
“别闹。手还这样,被感染流感怎么办?”
林易舟两周后就要去美国,这个节骨眼上,最不能被感染的人就是他。
“你没人照顾。”
“感冒死不了。”
“我把口罩戴起来。”
“你全身都戴满口罩也不行。”
“反正我不能走。”
阮知秋败下阵来。一阵拉扯过后,也没能将这个男人推出门去。
如果眼神能刀人,林易舟早被她三刀六个洞戳成了刺猬。
可惜不能。
她力气耗尽,“那你去客厅待着,我要睡觉。”
男人拧着的眉毛终于舒展开,对这个谈判结果表示满意,“好。”
关门之前又补了句,“水倒好了,在床头柜。”
“知道了!出去!”
阮知秋把头整个埋进被子。到底怎么才能赶走他?直到昏睡过去前,她都没想出办法。
再醒来已经是深夜。
温度退了点,眼神也渐渐清明。阮知秋醒了醒神,起床,拉开房门。
客厅里很安静,只偶尔有几下键盘敲击声传来,没什么连贯节奏。
男人脱了外套,衬衫袖子卷起。两条长腿曲着,盘坐在茶几前。
工作时他习惯戴眼镜。电脑屏幕的光是冷白色,映到他五官上,比平时更添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