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易舟无奈一笑,想给她擦眼泪,低头看看自己的两只手又着实狼狈。

她双眼哭得猩红,眼前模糊成一片混沌血色。

“我早说过了,让你离我远一点!你来干什么!”

布料上的血还在不断渗出,滴在青石板路上,恐再难抹去。

“别哭了……我现在没办法抱你。”

林易舟举了举双手,笑意温和。

救护车来得很快。

鸣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在巷子口停下。

阮知秋走上前,手只敢搭在男人小臂上,“往外走吧,车来了。”

故作镇定的语调,嗓音却哑得不能再哑。

她手掌冰凉微汗,覆在他身上时,止不住的抖。

林易舟顿了脚步,认真凝向她。

“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我真的没事。”

片刻后,他坐进救护车,阮知秋也跟了上去。

此时许晚还在角落瑟瑟发抖。她死都没想到,伤到的人竟然是他。

车门关闭前,她才如梦初醒,从幽深巷弄里冲出,扒着车门不让关。

“让我一起去吧。”

“啪”

阮知秋一步跨下车,高举起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许晚重心不稳跌在地上,哭声沙哑得像破了洞。

“我已经报警了,有话留着对警察说。”

-

医院的夜寂然无声。

白炽灯彻夜长明,冷调的光线教人保持沉着冷静,给不了丝毫慰藉。阮知秋独自等在手术室外,冷汗浸透全身。

她看着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救护车上,他神态自若,始终在低声安慰她。仿佛受伤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直到值班医生看到林易舟的伤口。

别说处理,动都不敢动。第一时间通知了主任医生过来。

拍完片子,报告出来得很快。趁医生开口前,林易舟大概是怕吓到她,便让她先出去等。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打开。男人眸光淡淡,只对她说了句:“放心。”

随后医院紧急安排了手术。

吉凶未卜。

她怎么能放心?

音乐厅内演出早已结束。

江鸢和陆霜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她只能起身,到外面走廊里给她们回电话。

“阮姐姐,你怎么消失了一晚上?林大帅哥也没来?你们去哪了?”

江鸢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她吸了口气。

“我在仁安医院,林易舟在手术。”

“怎么会这样?”江鸢吓了一跳,“是我看你迟迟不来,让他去接你一趟。出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

陆霜抢过江鸢的手机:“你别急!我让秦医生现在回医院。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阮知秋呼出一口气:“也好。”

不多时,陆霜和秦予正一起急匆匆来了医院。

秦予正先去问了情况,回来时眉头皱紧:“怎么搞得这么严重?”

右手手掌上肌腱断了三根,算外科里非常严重的手部伤。

“他伤得很严重是不是?”

阮知秋白着一张脸,眼睛猩红,望向秦予正。

“放心。李主任是仁安外科一把刀,他会尽力的。”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阮知秋机械地点点头,胸口空洞得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