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秋全身一僵,眼眶倏地酸涩。

多熟悉的一句话。

许多年前,她曾为这句话心脏狂跳几万次。

她直起身子,抬眸凝向他,“抱歉,不能。”

“给我个理由。”他薄唇紧抿。

就算是死刑犯也该有申辩的机会。

阮知秋敛眉,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手背上。昏暗中,冷白色的皮肤隐隐可见青筋。

掩去大半情绪。她垂眸,轻嗤一声。

“试过了,没什么意思。”

六年前犯下的错,六年后终于得到了裁决。

林易舟不置一言。

冷风灌入后座几秒,他下了车,绕到驾驶座,重新坐回车里。

他背对着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迟迟没有发动。

本以为话题到此结束。

她闭眼仰靠在后座上,将手心冒出的虚汗无声捻去。

“但我会等你。”

前座嗓音低沉无奈,她似乎听到了压抑在鼻腔的叹息声。

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从今天起,再不会任由她将距离拉远。

她掀了眸,视线尽头正好落在他笔直的脊背上。

心头无力感不断加重。

爱情的悲剧从不是出轨、背叛。而是明明两个人都没错,却不可避免的踏进各自的深渊里。

路行此处,她早已失去爱人的能力。

林易舟说完便发动了车子,朝雾山公寓开去。

片刻之后,阮知秋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根本就没有在等她的回答。

车内气氛焦灼难捱,明明路程极近,三五个路口便能抵达。

每个十字路口,都像是经过了刻意安排,无一例外的吃足九十秒红灯。

林易舟镇定自若,对不断阻碍行车速度的超长红灯,丝毫没有怨言。

耐心极好。

十分钟后,车平稳停靠在公寓楼下。

“不必等。”阮知秋深吸了口气,凝着他的背影开口,“你林易舟做事从来都只向前看,不会回头的。这次也不用例外。”

没有等他回答,她便关上了车门。

已经过了春寒料峭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没来由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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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鸢和陆霜同时在群里负荆请罪。

陆霜:“姐妹……昨天真的喝傻了……求原谅,求大力鞭笞!”

江鸢:“我发誓,昨天是霜霜姐蛊惑我的,我是无辜的。”

陆霜:“你还是人?”

长指在手机上轻敲四个字:“交友不慎。”

回复完以后,她将手机息屏翻转,盖于桌面。

一个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自己交的朋友,含泪也只得认了。况且她们哪有什么坏心思?不过为她打抱不平罢了。

得知前段时间阮知秋被绑架后,谈英几度发消息给她,询问她的近况。

言辞中颇有几分担心。

抛开谈英是林易舟的母亲这层身份,她对阮知秋的关心是真心实意,不可能不感动。

几次说要去探望她,却总没成行。

这天下午,公司的事都差不多处理完了。她带上提前让乐欣准备好的东西,决定去一趟林家。

选工作日的下午,是特意为之。

林易舟最近似乎很忙,连续两次临时股东大会都只委派王睿来参加。

工作日,应该不会在林家碰到他。

谈英接到阮知秋电话,喜出望外,“小阮有什么爱吃的,我让云姨提前准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