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不敢细想那样的画面,只是听见这般描述,已是心痛不已,

难怪她今日去寻宁婉霜的时候,见她眼眶红涩,像是刚哭过一般。

说来也是可笑,

前一刻,昭华还在想着要如何将承欢‘绳之以法’,

下一刻,便有人来告诉她,原不需要她出手,承欢也已是命不久矣了。

恰如常言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但这样的话,原本不该用在一个稚子身上......

云杉见昭华默然不语,心下也是没了主意,

纠结了好半晌,才小声问了昭华一句,

“小姐,那咱们还要继续去调查长公主的死吗......”

昭华神色灰败地摆了摆手,喟叹道:

“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左右孩子命数将尽,婉姐姐既不愿相信此事,那咱们也别费心让真相浮出水面了。”

后来的日子,宁婉霜替承欢给尚书房告了假,让孩子衣食住行都留在永和宫里头,方便她照顾。

承欢再不踏出永和宫,也就意味着没人再能威胁到承煜什么,

昭华便也放心让承煜继续往尚书房去,只是每日都得小福子亲自接送就是了。

如此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个月,

到了六月初的时候,敬事房和内务府将今年选秀的名单递了上来。

昭华看着名单上面,那一个个年方十四、五的佳人,不禁感慨道:

“算来已经好些年未曾选秀,这宫中也是该挑选些新人进来,替皇室开枝散叶了。”

名册上头的名字密密麻麻,叫人看得眼晕,

昭华索性将名册合起来,直接向内务府总管陈敏忠问道:

“你瞧着此番皇上钟意谁家秀女?”

陈敏忠说:“奴才不敢揣度圣意,但皇上在翻阅秀女名册的时候,对纳兰家的嫡女,倒是多留意了两眼。”

“哦?”昭华柔荑于名册上轻轻敲击着,“是哪个?”

陈敏忠立马在边儿上堆着的一堆秀女画卷里头,将纳兰氏的画像翻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奉给昭华,

“启禀皇后娘娘,这便是纳兰家的嫡女,纳兰茹歌。”

昭华细细瞧着画像上的女子,

容姿艳好,明媚灿烂,

更重要的是,此人眉宇间,竟是与她有着三分相像。

陈敏忠巴结奉承道:“其实也不怪皇上会对她另眼。这纳兰茹歌与皇后娘娘,实在是有几分神似的。这世上女子,若能得与皇后娘娘十分之一的相似,便已然是万中无一的美貌了。”

昭华莞尔抚鬓,戏谑道:

“陈公公说笑了。纳兰氏年方十五,而本宫自上个月千秋节后,已是二十有一,终究是比不上她不染尘世的水灵了。”

听得昭华话中自殇,陈敏忠这才意识到他言语有失,忙又说了许多拍马屁的话想要找补,

但昭华对于他说了些什么,压根就没有兴趣,过耳就忘,只道:

“既然皇上喜欢,那七月殿选的时候,你便给她挑个好位置,让她这朵花,开在她该开的地方吧。”

“娘娘贤德!奴才明白。”

说话间,正赶上小福子带着张太医来给昭华请平安脉,陈敏忠便着人抱着那一叠子名册画卷,躬身退下了。

于张太医请脉间,昭华见他脸上表情略显凝重,于是问他,

“你今儿是怎么了?瞧着好像有什么心事。”

张太医叹道:“回禀皇后娘娘,大皇子的病情恶化,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

“你说什么?”昭华满眼错愕,连声追问道:“不是说安心养着,无论如何都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