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话宸贵妃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只听萧景珩说舍不得让她太过操劳,她眼底的锐气就都消了几分。

于此时,宋昭也是惶恐地说:

“臣妾觉得贵妃娘娘所言甚是,臣妾也实在难当此重任。不如......皇上还是继续交由颖妃娘娘协理六宫事宜吧?又或者......云妃娘娘伺候皇上多年,想来也是可替贵妃娘娘分担之人。”

颖妃才被萧景珩剥了协理六宫之权,君无戏言,这权利是不可能再给她了。

至于云妃......萧景珩听见这名字都觉得厌烦,不罚她都是恩赏了,哪里还会赐她如此荣光?

闹腾了一晚上萧景珩也乏了,

他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撂下一句,

“这件事就这么办。”

继而便摆驾回了朝阳宫。

他走后,宋昭跟在宸贵妃身后,随她一并出了承乾宫,

上轿前,宸贵妃回眸白了宋昭一眼,

见宋昭毕恭毕敬向她施礼,她更是没好气地说:

“好处都落在你头上了,你且偷着笑吧!”

宋昭低声道:“贵妃娘娘误会臣妾了,臣妾并无此心。”

“呵。”宸妃冷笑道:“你若无心,隔日就去回了皇上,说你原是粗笨,学不来这些,要皇上收回旨意。否则,就别在本宫面前惺惺作态!”

话落,宸贵妃再不多看宋昭一眼,得人搀扶上轿离去。

宋昭则冲她远行的背影恭谨福身下去,

只不过于此刻,她脸上方才的仓惶之色尽失,

转而于唇角间勾起了几分泠然的笑意。

当夜回宫后,云杉打了盆兑了茉莉汁子的温水,替宋昭仔细清洁柔荑细指,

小福子溜到小厨房去拿了一颗剥开的洋葱,笑着说:

“洋葱最能祛除羊膻味,不如给水盆里面添一些?”

“去去去!你别捣乱!”云杉一脸嫌弃地朝着小福子摆了摆手,“那味道刺鼻,你拿远些!再别呛着娘娘了。”

宋昭瞧他俩没规没矩拌嘴的模样,不禁莞尔。

现下她手上的这股膻味,并非是从布娃娃的棉芯里沾上的,

相反,那棉芯上头的膻味,原是从她手上沾上的才对。

早在她赶去承乾宫看热闹的时候,便已经提前吩咐让小福子在兜里踹了一小撮羊油粉。

等到宸妃和颖妃为了布娃娃烧不烧毁起了争执的时候,宋昭便顺手蘸取了些许油粉,施施然上前将布娃娃剪开,让羊油的膻味沾在棉芯上。

她的动作很快,原也不怕被人发现,

反正是她亲手剪开的布娃娃,说是她手上沾了棉芯上的味道,也不是不可。

宋昭一早就知道,凭如常在那个猪脑子,要她算计颖妃,多半是不能得逞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此番利用萧景珩的多疑,亲手将脏水泼到颖妃身上去。

这个法子,原是从宋昭得知如常在被颖妃掌掴的那一刻起,便谋算出来了:

先是佯装关心如常在,告诉她颖妃势大,除非颖妃自己犯错触怒天颜,不然如常在屈居人下就只能隐忍;

而后再让容悦旁敲侧击地提醒如常在,告诉她宸贵妃得宠得势,要是颖妃冒犯了宸贵妃,那么萧景珩定然会重罚颖妃,再让容悦无心提及上一句巫蛊之术,引着如常在往那件事上头动心思;

如常在一旦上套,必然要先搞到宸贵妃的生辰八字,

而宸贵妃留给内务府的生辰八字,原本就是个假的,

这个故意留出的错漏,就是宋昭专门留给颖妃反击的机会;

颖妃一旦反击,宋昭就会以布娃娃上头有宸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