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丝毫不怯,倒也顺着宁妃的话问了一句,“魏监正,本宫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魏正德拱手一揖,肃声道:“星象所示乃为天命,并非微臣胡诌。天阳星的确有冲撞天府星之态,成灾势,主对中宫、皇嗣不利。”
宁妃嗤笑道:“那你算出来是谁了?你又说这人在昨儿个六宫礼佛参拜之际未和皇后谋面。满宫里就只有本宫和宋贵人昨日未去。你说不是宋贵人,又说不是本宫,这倒奇了怪了......
难不成这宫里面,是有哪个姐妹被皇上给藏起来了,还没跟咱们见过面吗?”
宁妃言语愈发放肆无状,搁平常这个时候,萧景珩再娇纵她,也免不了要出言训斥两句。
但今日,萧景珩却是一言不发的由着她。
很明显,他也想知道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皇后侧目窥着,见萧景珩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于是立马道:
“魏监正,皇嗣安危事关国祚,你再仔细演算演算,可不敢出岔子。”
魏正德拈须掐指,口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好半晌后,他才说:“若非是火象生辰主天阳,那便只能是名讳犯冲了。不知宁妃娘娘和宋贵人的名讳,可否透露给微臣?”
后宫女眷,闺名是不能外露的。
所以前朝官员也只知姓氏封号,不知其名。
宁妃和宋昭对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投向萧景珩,
他沉默半晌,才道:
“宁妃字婉霜,宋贵人则单是一个昭字。”
魏正德闻言面色一惊,立马追问,
“可是天日昭昭的昭?”
宋昭心下一紧,自觉不妙,但也只能搭腔应下,
“正是。”
魏正德立刻向萧景珩拱手一揖,“回皇上!天阳为日,原来问题是出在宋贵人的名讳上......”
众人眸光一霎皆落在宋昭身上,
宋昭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合拢,表现出一副慌张失措的模样,
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皇后的心思,还真是周全。
她一早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宁妃跋扈悍妒,皇后害怕她会对自己腹中皇上动心思,所以设局要将宁妃困住。
但若出现了纰漏,她也想好了后手补救。
那就是让钦天监的人,顺便将不祥之人的帽子扣在宋昭头上。
反正宋昭如今也是盛宠,
皇后有孕不能侍寝,若能困住宋昭,正好也断了她的恩宠。
毕竟宁妃的生辰可以是假,但宋昭的名字可不会是假了吧?
这步棋先发制人,后发又制于人,
当真是好谋算!
满殿寂静了少顷,听皇后喟叹道:
“竟然是宋贵人?前阵子宋贵人得知本宫有孕,日日都侍奉在本宫身边,照顾的本宫无微不至,更会闲话和本宫逗乐子,与本宫十分亲近。天阳灾星如何会是她?魏监正你可是算错了?”
听了皇后这话,魏正德反而更加笃定道:
“皇后娘娘如此说,那便正是印证了天象所示。正因为宋贵人日前常陪伴在您身侧,她虽心思纯良,但近日星象命格与皇后娘娘相冲,所以才会有了昨日的祸事!”
宋昭此刻还能说些什么?
她又没做错事,也不需要替自己剖白。
只能盈盈目光与萧景珩对视着,看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在与宋昭结束对视后,萧景珩的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幽幽看向魏正德,问道:“宋贵人星象若当真冲撞皇后,那此事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