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两人在狭小逼仄的车内纠缠的情景,刹那间所有复杂的情绪涌上唐忆檀的心头,他的双眸凝住了,右手牵起李敬池,动作称得上怜惜:“我……”
李敬池却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现在大家都冷静下来了,你能听我说话了吗?”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甚至有些冷漠,唐忆檀遏制住心中的波动,摩挲着他的手背,低低道:“你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想说的话,现在说吧。”
白玫瑰静悄悄地落了一片,微风吹进房间,扬起花瓣,将它自由带向阳台的夜空。李敬池的眼神随着花瓣飘远,半晌后才转头望向唐忆檀:“唐忆檀,我陪你快一个月了,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这句话没有一丝温度,而唐忆檀脸上向来自若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他把李敬池的手抓得很紧:“你在说什么?”
李敬池的话很直接,如利刃般破开亲昵的假象:“听说你包养情人最多一个月,现在快两个月了,我什么时候能走?”
唐忆檀声音发哑:“谁和你说的?程妈?李敬池,别告诉我你从第一天开始就有这份心思了。”
李敬池没有否认,看样子是默认了,唐忆檀面若冰霜:“别人趋之若鹜求着我上,你却避之不及,林裕淮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用这部电影来接近他……李敬池,我们还没结束,只要合约还有一天,你就仍然是蔚皇的人。”
李敬池抽出手:“唐忆檀,那你喜欢我吗?我有什么好的?”
唐忆檀的话戛然而止,李敬池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喜欢我,甚至说不出来理由,我们见的第一面是我在和霍宁打架,你没见过这场面,觉得有意思,底层的小演员居然也能挑战有身份背景的人,于是你来了兴趣,扬言说不顺着你就要封杀我唐忆檀,你也是个自私的人,你和佘影昊有什么区别?”
从第一眼见到李敬池开始,那股诡谲的征服欲便从小腹一路烧到唐忆檀的大脑,使得他半跪在李敬池身前,用手指度量这只小兽牙齿的锋利程度。对于这句不留情面的话,唐忆檀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他可以说自己喜欢性格带刺的人,能说他向来爱捏碎不愿弯曲的脊骨,但不能说出纯粹喜欢李敬池这个人的理由。
不是作为情人,也不是作为床上的爱宠,而是李敬池的灵魂。
李敬池并未对他的哑口无言做出太大反应,他瞥向脚边的白玫瑰:“你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我对花粉过敏,别送了,我不喜欢。”
他的话很平淡,但每句叠加在一起,像数个耳光打在唐忆檀的脸上。李敬池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不早了,明天还有工作,我先去休息了。”
还未离开,唐忆檀就拉住了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闪动着难言的神色:“……不,李敬池,我喜欢你。”
李敬池回头:“怎么,你要做吗?”
他拧着眉,脸上看不出被表白的反应,更像是不懂唐忆檀的表现。“做”这个字重重地砸在唐忆檀心上,让他一时说不出话。过了很久,唐忆檀才说:“给我点时间,我会知道你喜欢什么的。”
李敬池笑了,他笑起来时很好看,一霎那便让满地的玫瑰失了色。
他半仰着头,用食指点向唐忆檀心脏的位置:“唐总,你知道自己喜欢我什么并不重要,只是我不喜欢你罢了。”
一夜无言,这场对话以李敬池的抽身离去作为终止,洗过澡后,他主动去了侧卧,或许是唐忆檀对连续三日的性爱于心有愧,今夜也没有主动来招惹他。不到十一点,困倦的李敬池就睡着了。
星光在夜空静静流淌,照着房内闭眼熟睡的人的脸颊,唐忆檀看了他许久,情绪剧烈波动,不知那种感情是恨意还是留恋,只是他的心脏急剧收缩,在今夜前所未有地跳动。良久,他合上门,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