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池想到他二十岁遭遇的车祸,不经问道:“后来呢?”
林裕淮莞尔:“后来她去庙里求来一块奇楠,说是可以保我百岁无忧。”
李敬池又道:“那你今年……”
“刚好二十四。”林裕淮说,“是福是祸都躲不掉,还不如死之前向你表个白。”
李敬池握紧那枚吊坠:“说什么呢?而且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能送给我。”
“有多重要?”林裕淮笑了,“要是它真的有用,以后应该好好保护我的救命恩人。”
话说到如此份上,李敬池没有再拒绝,他弯下脖颈,让林裕淮戴上那枚奇楠。暗红的绳结缓缓系上,林裕淮的手却顿住了。
病号服很宽松,雪白的肩胛下方,几处青紫痕迹清晰可见,再往前看,李敬池的锁骨处印着细密的吻痕,足以见得昨夜情事有多激烈。
林裕淮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了,他扳过李敬池的肩,呼吸急促:“谁碰你了?”
李敬池下意识往后缩,但在林裕淮右手的拉扯下,本就松动的纽扣一路崩开,明晃晃地露出他胸前浅青的印记。
李敬池抓住衣服,片刻才站稳,他的头低着,视线随着奇楠吊坠来回摆动。
“昨晚你去了千影的饭局。”林裕淮抓住他的手臂,语速极快,“来的人是谁?许诚,曹东洁,还是佘影昊?”
李敬池步步后退:“别问了,林裕淮,我在车上说过的,我不够好。”
林裕淮知道刚才的话伤了他,眼中带着几分懊悔:“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谁强迫你的,要是蔚皇不能为你做主,你签约来我的工作室,违约金我替你付……”
李敬池打断他:“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林裕淮的手僵在原地,听他道:“林裕淮,谢谢你的喜欢,我或许对你也有好感,但我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可能回头了。”
那种朦胧的感觉、初恋的悸动来得突然,却晚了太久,李敬池看着他,心脏微微发痛,剩下的只有麻木。
自愿这两个字几乎要使林裕淮窒息,他偏开头,沉闷地喘息了很久,才以平稳的语气开口:“既然你也是喜欢我,那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愿意去了解你。”
李敬池突然觉得累了,他默然看着林裕淮,想抬手解下吊坠,却发现脖颈后方被打了死结。
林裕淮没有制止他,语气甚至称得上固执:“别解了,既然送出去了,我就不会收回来。”
今晚本应由两个人相拥度过,但李敬池却把这一切都搞得一团糟。从唐忆檀的那碗牛肉粉,到庄潇替他挡下那杯酒开始,事情便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在水底度过的那段时间虽然漫长,但李敬池居然隐约感到一丝解脱。
那一刻所有情绪都被抽离,他只能看到林裕淮上浮的身影。
见他长时间不说话,林裕淮的声音又软了下来:“敬池,演艺圈鱼龙混杂,如果昨晚有人强迫你做了那种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去解决。”
他的话一片赤诚,而李敬池竟说不出什么来回应这片真心。
“叩叩。”
敲门声响起,门开了,一个身影靠在墙边,神色淡漠地看着两人拉拉扯扯:“打扰到你们了?”
看到庄潇出现,李敬池的脸色变得煞白,庄潇的视线丝毫没有掩饰地停在他前胸的吊坠,开口对林裕淮说道:“刚才听你问千影饭局来的人是谁,来的是佘影昊,你可能惹不起。”
庄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直白,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他抬手,举了举袋子:“两份鲍鱼粥,两盅乳鸽汤,王鑫托我带来的。”
庄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将打包袋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