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檀想开口,远处厨房传来一声吆喝,江叔抬头应了句便离开了。
李敬池将筷子伸向牛杂:“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唐忆檀巧妙挑开他的筷子:“谁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为了口吃的还掉眼泪是吗?”李敬池略胜一筹,快速夹住牛筋送入嘴中,“要是把这事印成大字报贴到蔚皇门口,第二天全体员工都会申请离职的。”
唐忆檀挑眉道:“不包括你,你的合同还有五年。”
吃饭提合同多少有些倒胃口,李敬池的筷子在空中停住,而唐忆檀将剩下的牛杂全部夹到他碗中:“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雨后的空气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小巷不长,石砖生满了青苔,砖缝裹着残留的雨珠。唐忆檀揭起店门口的帘布,走向不远处的车。
李敬池道:“下午我没戏,只要不错过晚上的饭局,陪你去哪都可以。”
唐忆檀问:“去酒店开个钟点房?”
李敬池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看了眼时间,道:“一点多了,要做的话抓紧吧。”
唐忆檀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不是说白天不说这些吗?”
李敬池钻入车门,唐忆檀用手帮他挡住头顶,后者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唐忆檀没听清:“什么?”
“我说,你不就是为了做才来找我的吗?”李敬池抬眼,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从唐忆檀的角度看去,他背削薄一片,纤细的脖颈挺得很直,隐约可见白皙肌肤下浅青的血管。
唐忆檀的喉结滚动,低声道:“不是。”
李敬池的视线从正前方移开,慢慢停在他身上:“从玉城市中心开车到影视基地至少要两个半小时,难道你特地过来吃粉的?”
真是个记仇的人,唐忆檀无声地笑了,他俯下身,将手伸向李敬池。
或许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李敬池侧开头,生怕唐忆檀掐死他:“别在这里发情。”
唐忆檀拉下安全带,帮他系好:“发什么情?我是动物吗?”
他关上车门的瞬间,李敬池含糊地嗯了一声。唐忆檀坐进驾驶座,自作主张道:“去酒店,我找了个医生,帮你看看肩膀。”
李敬池道:“是杨泽雨吗?”
唐忆檀单手握着方向盘,启动汽车:“这么想杨泽雨的话,我把他叫过来给你打几针。”
李敬池又问:“怎么不叫杨泽雨过来吃粉?”
“李敬池。”唐忆檀忍无可忍,警告道,“你有完没完了?”
李敬池收声了,他默默转过头,表情看起来很固执。
一路沉默,二十分钟后,路口的红灯闪烁,唐忆檀踩下刹车,他将视线投向副驾驶上的人,却发现李敬池已经闭着双眼睡着了。不同于平时难伺候的模样,他的表情平和而静谧,头微微偏着,似乎在做一个令人不忍打扰的好梦。
那张无声的侧脸透着别样的味道,是迷蒙的、朦胧的,难以言说的,像小猫收着利爪轻轻挠动着唐忆檀的心。
红灯转为绿灯,唐忆檀一路直行,五分钟后,车在酒店门口停下。他拒绝了门童泊车的请求,把车停在路边。
小雨淅淅沥沥地又下了起来,在车窗留下道道水迹。唐忆檀以食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良久之后,他开门下车,从怀中拿出一支烟。他平时很少抽烟,只在心情烦闷时才会点上一支。
今天他的心情并不算太差,但没理由地只想抽烟。
车内的李敬池还在睡,雨水落在唐忆檀昂贵的西装上,打湿了他的肩膀和头发。他低头,点了好几次火才点着烟。白色烟圈飘散在微冷的空气中,唐忆檀靠着车身,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