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李敬池面上不动声色,背后却冒出冷汗。王鑫是全场唯一知道自己和唐忆檀关系的,哪怕不说,恐怕正常人也会将他想象成一个为上位不择手段的演员。前有唐忆檀,后有庄潇,种种巧合相互联结,变得微妙至极,不自觉指向毫无代表作的李敬池。
李敬池笑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却把裤边攥出褶痕:“嗯,恰巧上了庄老师的车。”
徐鸢打了个哈欠,圆场道:“行了,你们都不困吗?明天清晨还要拍呢,早点回去睡吧。”
闻言,统筹立刻找王鑫确认明早场次的安排,而其他人整理好东西,搬上器材后纷纷散去。人走得差不多了,李敬池接过助理递来的水,他刚踏上车,却被林裕淮拉住手腕:“跟我的车回去?”
他下意识低头,只见林裕淮目光灼灼地仰头望向他,声音低沉:“既然昨天错过了,今天就跟我一起走吧。”
李敬池看向助理,摇摇头,正当他要随林裕淮脚步离开时,另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李敬池的手腕。他猝不及防地回头,与庄潇的视线撞了满怀。
两只手腕都被拉住,李敬池夹在二人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刚要开口,林裕淮却直接道:“有事?”
庄潇率先放开手,夜晚昏暗,路灯下他张开的手指悬在空中,如玉般白皙。李敬池想向前半步,却被林裕淮拽了回来。
庄潇将手插入风衣口袋,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没什么,就是想来要回昨天借出去的东西。”
是那支钢笔。
连带着欺骗林裕淮的一个谎言。
李敬池挣扎了一下,但林裕淮将他手腕扣得很紧,颇有些不放手的意味。既然庄潇没有直言,那他还有很多个机会。李敬池抬头,宽松卫衣下的胸膛微微起伏,声音却早已恢复镇定:“庄老师,不好意思,我今天忘了,明天就还。”
晚风吹起庄潇的衣角,他站在原地,并没有理会二人古怪的动作,只道:“嗯,明天来我房间。”
见他不再多言,李敬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赶紧转身离开。随着人群和熙攘声消失,两人在车前停下,林裕淮这才松开手。李敬池活动了一下被拽得有些疼的左手,这才发现眼前停着一辆私家车。
林裕淮为他打开车门,他自觉坐了进去。路灯朦胧照在林裕淮侧脸上,他俯下身,英俊面庞一点点凑近,正当李敬池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时,林裕淮受伤的右手从他胸下穿过,稳稳抓住安全带,唰地拉了下来。
卡扣严丝合缝,发出喀哒响声。安全带系上了,林裕淮却是不动,他细细看了李敬池的眉眼片刻,时间长到似乎要将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一并印入眼中。
李敬池微微偏开头,正要说话,却听林裕淮道:“刚才他是不是亲你了。”
李敬池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试戏,眼看两人距离愈发近了,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否认道:“没有,只是借位。”
林裕淮的声音缓和不少,他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又重新变回李敬池熟悉的样子:“借位要靠这么近,他看上你了?”
李敬池道:“看上我什么?教戏罢了,你不也靠我这么近。”
林裕淮没有拉远距离,反倒贴了上来。他以右手去揽李敬池的肩,李敬池不想碰到他受伤的地方,只得偏开头。汽车的软座上,他极力绷紧的脖颈拉出一道微微凹陷的弧线,再往下便是滚动的喉结。
就在他以为林裕淮要吻他时,那只手轻轻划过颈间曲线,替他整了整衣领:“领子歪了。”
做完这些,林裕淮起身离开,利落地关上驾驶座的门,他单手扶在方向盘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敬池忍不住侧头看向他,却与本人探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林裕淮笑了笑,边启动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