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喝得烂醉?
李敬池印象中他永远是克制冷淡的形象,对烟酒敬谢不敏,即使表面客气周到,其实不喜欢也不屑于旁人交流。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把庄潇灌醉,除非是庄潇自己。
进了会客厅,郑元冬用自己珍藏的大红袍招待了他们。新本子的制片是个性格豪爽的东北女人,直言自己很欣赏牛神,看完电影就拍板递出剧本,来问李敬池工作室的意思。自从上次被设了道鸿门宴,李敬池对茶局饭局都谨慎得不行,遇到热情大方的人还有点不习惯,被塞了两包特产才坦言自己确实有意向。
女人道:“那就这样哈,合同我发你,咱不急!”
她走了,郑元冬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们今天怎么回事,都吃错药了,还是陈意又提了什么鬼主意?”
刚才喝茶的时候,庄潇没拿稳茶杯,洒了一地,郑元冬叫了三次他才反应过来。而李敬池脸上一切如常,实则一直在走神,差点把茶杯塞到鼻孔下面。
庄潇稳了稳心神:“昨天没睡好。”
郑元冬瞪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李敬池以为他要发挥出剧组训人的实力,结果郑元冬话锋一转,语出惊人道,“还以为你要结婚了。”
“噗!”李敬池呛到了,没咽下去的茶喷了一地,他尴尬地想去擦,郑元冬却没好气摆摆手,示意不和他计较。庄潇迅速揭开李敬池的袖口,检查他的手,在发现没烫伤后才皱眉道:“你几岁了,喝茶还会呛到?”
李敬池道:“你刚才不也洒到地上了?”
庄潇的表情像在说“你还学会顶嘴了”,开口却是:“……我怕你烫伤。”
郑元冬投降了:“好好好,我是电灯泡,我先走了,你们有事再联系我。”
陈意喊道:“郑导,还有这么多茶呢”
见到没人作答,陈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独享了这一壶价值不菲的大红袍。庄潇看了眼时间,道:“现在吃饭还早,去老地方吧。”
李敬池看了看他们,没明白,陈意的反应却很夸张:“咳咳咳,有必要吗,人都回来了。”
直到坐上车,陈意还在抱怨庄潇的决定,后者一脸淡然,就像要赶赴一个再日常不过的工作。李敬池问了他三次要去哪里,庄潇却俱不作答。
等到达目的地,李敬池才意识到这是一座极其隐蔽的私人墓园。
料峭的晚冬,常青树依旧挂着繁茂的枝叶,叶片扫过他们的脸颊,落至浅灰的花岗岩上。墓碑前放着一束雪白的桔梗,它的花瓣带着水珠,仍未有凋零的迹象,明显没被放满一天。李敬池缓缓抬眼,与照片里的自己对视,那人黑发黑眸,眼神清澈,唇角挂着一抹极浅的笑意。
这是他的衣冠墓。
庄潇的衣摆被冷风吹起,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拿起墓碑前的花,放下一束新的桔梗:“陈意知道今天是你自杀的日子,所以不想让我带你来。”
是今天吗?李敬池自己都不记得,却没想到庄潇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