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里倒下的第一个会是它,便把唐忆檀倒的水喂给牛喝。一来二去,牛犊成了全剧组的掌上明珠,两周的戏下来,它有吃有喝,脸都圆了一圈。
两位主演形成鲜明对比,何彦遥说什么也要让牛减肥,纵使所有人都舍不得,还是把小牛的伙食从豪华配置削减到了标准待遇。
天气太热,蚊虫也少不了,牛有尾巴,工作人员能穿冰袖,李敬池则满身蚊子包。他皮肤本来就白,晒也晒不黑,每每卸完妆,手臂上清一色的红痕。一开始他没注意,只当是蚊子包,等到痛了才察觉出不对劲。
庄潇面若冰霜地替他擦药:“每次都叫你涂防晒,你硬是不涂,现在晒伤了还要治。”
李敬池脸上敷着冰贴,脖颈红通通的:“太麻烦了,每天全身抹黑之前还要涂防晒,得提早到四点钟起。”
庄潇毫不客气:“懒就懒,还找借口,现在知道痛了?”
李敬池晒伤不重,不至于脱一层皮,但身上难免火辣辣的痛。他不想被庄潇抓住小辫子,便含糊不清道:“还好,也不怎么痛。”
庄潇道:“你先休息几天,之后的戏不用早起,我帮你擦,擦完再起床化妆。”
这番话说的片场所有人纷纷回头,何彦遥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林裕淮道:“我来吧,我动作轻,他不会被吵醒。”
唐忆檀放下手机:“我有早会,四点可以帮你擦。”
李敬池无法想象他们围在床前伸出六只手帮自己擦防晒的样子:“算了,晒伤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
谁料在擦防晒这件事上,三人竟出乎意料的一致,绝不退让半步。陈意看热闹不嫌事大,插嘴道:“咱们剧组每周休息一天,你们每人两天不是刚刚好?一三五二四六轮班,每天四点上工,人人平等。”
空气安静了,庄潇不语,唐忆檀沉默,林裕淮则看向李敬池。
李敬池道:“……不可能,我睡觉很浅,很容易被吵醒。”
话是这么说的,但每天疲于工作的李敬池也不会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被吵醒,反而还睡得很香。迷迷糊糊之间,抱着他的手换了一双又一双,但都温柔小心,有时李敬池想睁开眼,却又在某个怀抱中沉沉睡去。
唐忆檀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做到了各凭本事,但始终没有人能独占李敬池的心。
在私下的场合中,何彦遥有幸打探过他的口风。那时李敬池喝得微醺,后颈还贴着庄潇准备的药膏,有一搭没一搭道:“我也不知道,之前自杀的时候只觉得复仇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二十七年了,我没想过替我爸翻案后要做什么,可能是继续拍戏吧,做做导演。”
何彦遥替他添了点酒:“感情的事呢?”
李敬池一饮而尽:“不知道,选不出来,我答应过林裕淮的求婚,应该和他在一起的。”
何彦遥其实心里更偏向庄潇:“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庄潇对你很好,他来西城不要挂名,也不要钱。你走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他在打理剧组的大小事情,当时方荨感冒了,他还和我去踩了四个点。”
李敬池定定地看着酒杯:“……他从来不说,但是我知道。”
因为他放不下庄潇,所以更难以面对一心一意的林裕淮。喜欢这件事很难说,纵使李敬池再有挂念,也不能把心挖出来掰碎了分给所有人。
何彦遥又道:“唐忆檀呢?”
“别提他,想到就烦。”李敬池给自己倒了点酒,“他把我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差点就杀了他。”
李敬池向来是稳重的,何彦遥和他共事许久,见过唐忆檀和庄潇打架,却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动手的模样:“怎么可能?”
“当时太年轻了,也太恨他了。”李敬池点着左肩,“我把手指这么长的玻璃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