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三者。”唐忆檀低声道,“我不爱孟知,但我爱你。”
“你的爱值多少钱?”李敬池猛然拉过他的领子,几乎快把牙咬碎了,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说爱我?你怎么敢说爱我?”
他眸中深深的恨意凝聚着,仿佛要化为利剑刺穿男人的胸膛。残阳如血,红透半边天空,湖泊波光粼粼,浅浅映射在窗檐的转角处,为李敬池添上一道挥之不去的血泪。颈间的领带骤然收紧,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唐忆檀可以清楚看到他唇角的小痣,以及蒙着一层薄雾的瞳孔。
就在唐忆檀以为那滴泪会落下来时,李敬池松开了手。
他俯下身,靠在唐忆檀耳边低语:“两年了,你觉得我会一直单身吗?有人和你做过一样的事,他吻过我,脱下过我的衣服,我们在汽车和酒店的落地窗前做爱,我帮他口过很多次,他用手指帮我扩张,再换成阴茎插进……”
“够了,别说了!”唐忆檀额头青筋爆出,愤怒喝道,“我他妈不想听!”
这声暴喝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精力,唐忆檀不断低喘,眼中血丝密布,酝酿着滔天怒火。李敬池的手指离开了他的耳垂,交叠着双腿在对面坐下:“不是要当第三者吗,这就受不了了?”
“不,你是我的。”长桌左端,唐忆檀缓缓抬头,表情可怖,像一头狂躁的笼中之兽,“你是我的,你的第一次属于我,你那五年也属于我。你把戒指送给我了,你想和我在一起。”
李敬池嗤道:“情人讨好金主天经地义,包养而已,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爱上你了吧?”
没有吗?
李敬池没有爱过他吗?
鲜红的回忆开始倒带,那些藏在记忆碎片里的影子是这么真实。水缥的群山连绵,红枫鲜明而热烈。汽车驶过无人的公路,二十岁出头的李敬池笑弯了眼,举起单反对准他,说:笑一笑。
时间回到原点,李敬池的面庞被夕阳映成暗红,他眼中闪过厌恶,用残忍的口吻说道:“我怎么会爱你这种人?唐忆檀,我只会觉得恶心,一想到和你接过吻上过床,我就觉得恶心,恨不得把皮撕下来……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被保镖轮奸,也不会跟你回荧城。”
失控了,所有事情都失控了。
唐忆檀头晕目眩,脑中如有千万根针扎过。他想握住李敬池的手,用贫瘠的话去去挽留,但开口只能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心脏很痛,被抵在磨砂纸上碾压,李敬池等了这句道歉很多年,但当他释放完所有负面情绪,真正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却一片空泛。
唐忆檀的声音嘶哑,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小池,我错了。”
哦,原来是这种感觉。
有什么东西破了,很酸,很苦,很沉重。
最终李敬池侧过头,没有再看唐忆檀的表情,声音压抑:“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唐忆檀握上他冰凉的手,沙声道:“是我的错,我以为我能在你合约结束前处理好所有的事,结果我不但没保住老蔚皇,还没能保护好你,孟……”
戒指被反复摩挲过,还带着唐忆檀的体温。手指相触的瞬间,李敬池像被烫到一般骤然抽回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唐忆檀被打得偏过头去,嘴唇仍保持着未说完话的形状。他的瞳孔缩小,脸颊顷刻便泛起鲜红的掌印,而李敬池的胸膛起伏,冷冰冰道:“我说,我让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没有告别,也没有挽留,唐忆檀走了,李敬池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全黑。冯屿发来了信息,示意已经和从孟氏离职的高管取得了联系,李敬池却无心再看。
唐忆檀像一根倒刺,在的时候会痛,拔了也会鲜血直流。他并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