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妹妹,你?们俩住一起,说些高兴的事,高高兴兴的,我偶尔回?来一趟,吃个饭睡个觉,也高高兴兴的。”

宋娴明白?了,她不?勉强他,说:“行?。”

“嗯,沙漠里的骆驼你?别操心,有我在,出不?了岔子。”宋从?祖说。

宋娴“嗯”一声。

“还有,之前的事你?能不?能不?跟旁人说?包括我隋婶子。”宋从?祖有些牙根发僵,险些张不?开嘴,被亲爹作践玩弄,这比扇他嘴巴子还让他脸疼,他强扯出笑,说:“你?看我也二十了,我要面子,不?想让人用?怪异的眼光看我……”

更不?想哪天跟谁翻脸生仇了,旁人指着他的鼻子骂:真是个窝囊废,难怪你?爹看不?起你?,你?娘看不?上你?。

棉花卖钱

“婶婶”

隋玉看过去, 是绿芽儿和从祖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婶婶,快一年没见了,你想不想我?”绿芽儿俏皮地问。

“想, 你昨天才回来, 今天就来学堂认字?不歇歇?”隋玉问。

“认字是坐在学堂里,又不是下地干活, 跟在路上奔波相比, 一点也不累。”绿芽儿跳下马背, 她站在路边看开满白花和粉花的棉花地,问:“今年种了好多棉花, 有多少?亩?去年的棉花卖什么价?织的布是什么样子的?做成冬衣暖不暖和?”

“去年收的棉花不多,没卖钱,都用在自家人身上了。今年种了四十七亩棉花, 再?有一个月,棉桃吐絮,到时候我送你一身棉衣。”隋玉踩着木板过河,说:“我去地里转转,你俩去学堂吧。你们吃早饭了吗?灶房里还有饭, 昨晚翠嫂吊了一釜鸡汤,今早用鸡汤煮了一锅豆腐馅扁食, 鲜香又不腻。”

宋从祖听得?口齿生津, 他甩了甩缰绳, 说:“我再?去吃一碗,翠嫂和殷婆她们做饭比我家的厨娘做饭好吃。”

“我也去。”绿芽儿上马, 说:“婶婶, 我过去了。”

“好。对了,你娘身体?可还好?她在家呢?有空吗?待会儿我去找她说说话。”

绿芽儿面?色一暗, 昨天晌午的一番谈话之?后,她娘的情绪就低落得?厉害……不,应该说是去年带商队离开敦煌之?前,她爹娘吵过一架后,她娘的情绪就有点不对劲,像是强撑着一口气,经常不得?欢颜,眉目间郁郁和挣扎之?意时有出现。回程路过楼兰的时候,她娘从关?内过来的客商口中得?知她哥改邪归正了,过后又抹杀了三?个背主的贼奴,像是憋在心?口的郁气终于?吐了出来,绿芽儿能感觉到,在那之?后,她娘塌下的脊梁骨又挺直了。然而回来后,先后主动和被迫接受了跟丈夫、儿子的割席,她感觉她娘身上散开的郁气又回来了。

绿芽儿能感知到宋娴的情绪,却无?法分忧,她在她娘面?前如一个羽翼未丰的小鸡仔,除了能嘎咕嘎咕叫出几分热闹,说些关?怀的话,暖下人心?,真正深层的毛病她触摸不到,好比伤口化脓,她能做的只是擦去脓水,没本事上手挖掉腐肉。

“是,她在家。”绿芽儿有些迟疑,她看一眼快要跑到客舍的哥哥,攥着一腔劲,说:“我娘在家休息,她近来几天没事做,婶婶你有空就去找她说话。”

绿芽儿相信隋玉的为人,心?想她就是知道?了她家的矛盾也不会取笑。再?一个,她也没说什么,她只是把人引过去,愿不愿意倾诉要看她娘的意愿。

两?人隔得?不算近,隋玉没发觉绿芽儿的脸色不对,她掰下一枝棉条,说:“好,我忙完了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