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从哪里渡河?上哪座山?”打头的皂吏问。

“这?条河叫丽水,沿着丽水向上游走一天就到?了大河的渡河口。”张顺解释,他从怀里掏出木板和炭条,说:“官爷,你们住在哪个坊市哪条巷子?全名叫什么?小?的记一下。”

趁着卒吏报住址的间隙,宋娴驱着骆驼靠近隋良,臊着一张脸问:“良哥儿,要给?他们塞钱吗?”

“宋姐姐觉得?呢?”隋良不?敢一个人拿主意,毕竟他不?想一家承担这?笔钱。

宋娴:“……那就给??”

隋良就等这?话,立马应承说:“我让小?春红去?拿五十贯钱,这?个数少不?少?”

“我再拿五十贯。”宋娴说。

“行?,走的时候我让李武递给?他们。”

“小?兄弟,我们再送你们一程,等你们过了大河我们再返回,我粗略地打量了几?眼,这?附近林深树茂,地上的骆驼粪干结了,这?条路应该是有?段日子没有?商队路过,让你们独行?一天,我们有?些不?放心。”长着络腮胡子的卒吏说,“若是因为我们兄弟偷懒让你们出事了,左都侯饶不?了我们。”

“那就劳烦诸位兄长了,哪天到?敦煌来,你们去?长归客舍,我们一家杀猪宰羊招待各位。”隋良说客气话。

皂吏们明知他们这?辈子不?可能去?敦煌,但也笑着应了。

商队在山脚歇息一个时辰,人和骆驼吃饱喝足,商队再次上路。

夜里没赶路,商队在隔天傍晚才到?大河河畔,河两岸没有?商队,对?岸只有?三个小?子在树下守羊皮筏子。

“小?子们,来生意了。”张顺高?声喊,“去?喊你家大人,我们要过河。”

“今天天晚了,等明天。”

“那就等等吧。”宋娴说,“我们今晚在河边过夜。”

“问他们认不?认识老栓,跟他们说我们雇老栓家的羊皮筏子。”隋良还记得?他姐的嘱咐,若是虎骨酒有?用,老栓一家就是他们在大河沿岸的人脉。

张顺高?声传达,又听对?面问他们是哪个商队,“隋”字一出,一个小?子麻溜跑了。

在晚饭煮好时,对?岸来人了,除了老栓一家,还有?一二十个船夫,他们撑着羊皮筏子过河,还没上岸就七嘴八舌地打听虎骨酒。

有?卒吏在侧,隋良一口咬定就得?了两小?罐,并承诺来年出关一定为他们寻摸。

“小?掌柜,吃过饭早些歇息,明早天微亮就渡河吧,这?时候也就天亮之前?水流缓一些,羊皮筏子行?得?稳当。”老栓终于逮到?空档开口,“我回去?找些人,明早凑够一百艘羊皮筏子,最好能一趟把你们渡过去?。”

隋良连声道谢,再一次承诺:“明年我就让人给?你们送虎骨酒来,不?,我今年跟回关的商队打听打听,若是他们得?了虎骨酒,我跟他们买下来,今年就托过路的商队给?你们送来。”

老栓暗暗笑了,这?小?子还是嫩了点,敢给?一句准话,保准是他家里有?存货。

……

次日鸡鸣四起?时,天还没亮,此时大河两岸已经热闹起?来,羊皮筏子入水,溅起?的水声盖住了林中的鸟鸣。

商队渡河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隋良带着李武找到?准备返程的皂吏,他好言好语说在马奶酒和虎骨酒没送过去?的时候,他和宋当家先请他们喝两坛好酒。

李武递出装了一百贯铜子的包袱。

皂吏们没要,不?是不?想要,要是没小?六之前?的一番话,他们也就接下了,问题是他暗示让商队给?钱,这?意味就变了,若是告到?左都侯面前?,他们辩解不?了,不?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