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凛想借白棋的剑驱赶草藤时,那柄剑才会那般沉重。

“确实有此原因,”林凛说,“还有,灵兽草织风,只食魔族与妖兽,从不主动攻击修道之人。”

草织风?那草甸,原来真是灵兽。

“这样吗?原来那么早……你就看出我的不对。可为什么那日湖上,还要救我?”水蟒群中,形势岌岌可危,是林凛出剑斩断蟒蛇头颅,救了他。

林凛一愣,道:“那个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条件反射的,便出剑相救了。

不过便是没有林凛,以他的实力,也绝不可能真正丧生于蟒蛇围攻。

“是吗?”白棋,不,那魔族听到林凛的回答,嘴边竟然抿开一个笑。

明知他身份不明,见他遇险,也会出手相救了吗?

他的凛凛,真好呢。

白棋墨玉般葳蕤的黑发逐渐褪色,一寸寸变为鲜艳的红,身体内骨骼发出轻轻地“噼啵”声,纤细小巧的身形很快高了一截,逐渐壮硕,五官像被揉捏的面团,眉骨低了一些,长眉斜飞入鬓,又大又圆的双眸变细,眼尾狭长,微微上挑,鼻梁高挺,唇色鲜红,只有皮肤仍然是白皙的,只是从莹润的奶白变为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几息功夫,他便从青嫩俊秀的少年变为成熟壮硕的青年,眉宇英俊,溢着丝丝缕缕邪气。

“我叫南黎,”他说,声音微微沙哑,带着磁性,“魔尊南黎。”

林凛悚然而惊,警惕地收剑,与南黎拉开距离。

南黎比他高一些,立在他身后持剑,反而是他不占优势。

“魔尊?”林凛挑眉,北冥魔族,什么时候有“尊”了?

色魔遁世后,魔族不是早已群龙无首了吗?

南黎勾起嘴角笑,眉眼下压,唇角弯弯。这个表情十分眼熟,白棋也常这样笑,只是白棋笑时,是清纯羞涩;南黎这一笑,却是说不出的邪气四溢。

“是啊,”南黎舒展开身形,“魔族千年混乱,早该有个人站出来,一统北冥,重塑荣光。而今,这个人是我。”

林凛问:“你与色魔,有何关系?”色魔曾是当之无愧的魔道之首,如今又出现一“魔尊”,林凛自然以为他与色魔关系匪浅。

南黎讥嘲地笑笑:“没有关系。这些年来,魔族无一人不怀念色魔在时的风光,可那又如何呢?千年已过,色魔早不知去了哪里,说不定已经灰飞烟灭,还守着他做什么!魔族龟缩北冥,被正道打压的抬不起头,我不甘心!这天下,难道只是修道之人的天下吗?魔族就合该留在北冥苦寒之地不成?呵!”

南黎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身上有些碎裂的雪白衣衫变为烈烈红衣,与他鲜艳的发色正好相称。

“魔族,也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南黎扬声道,眉目不羁。

“没有人非要让魔族一直留在北冥,”林凛沉声说,“天地孕育万物,魔族、妖族、凡人与修道之人共享世间,魔族自然有权离开北冥、定居他地。可你们不该害人。”

南黎俯身,在林凛警惕的目光中笑着摸了摸他的侧脸,“我的凛凛啊,你这么单纯,这样善良,又怎么知道人世间的‘恶’可以到何种地步呢?没有邪道,哪来正道?修真门派自命不凡的主持公道、匡扶正义,不就是打压异己,将与自己不同心者,定为邪魔外道吗?魔族若要出世,必然要有战争,既然

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林凛挥开他的手,冷声道:“你是何种人,看这世间便是何种模样。你觉得修真门派沽名钓誉、打压异己,并以此为借口先行下手,这只能说明,你才是那心思不堪之人。”裙貳\散伶_陆韮贰散+韮)陆

魔族甚至未尝试与他人和平共处,便一厢情愿的认为双方要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