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避开他狼狈绝望的目光,“不会的,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叶沂便不说话了。

此时,我又有些不安起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干脆利落地处理感情,这对彼此都好,但叶沂看上去却仿佛受到了极大地伤害,不过短短的时间,他却像熬了很久的夜,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皮囊,生机全无。

只是相识不久的暗恋而已,又不是相濡以沫几十年,怎会如此呢?

可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竟会在几个呼吸间迅速萎靡,虚弱到似乎连呼吸对他来讲都是很费力的一件事情,他长久的不说话,眼神也呆滞了,好像已经不能思考。空气漫长的静默起来,在这样的气氛中,我实在没有办法再若无其事的坐下去。

明明我并没有对不起他什么,只是正常的表白和拒绝,但眼下这幅场景,看起来却像我做了很残忍、很不人道的事情,将一个正常人磋磨得形销骨立、万念俱灰。

“……那我先回去了,对不起。”我干巴巴地说,拿起面具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离开。

叶沂像是没有听到,仍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待我走到门口,压下门把手时,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他才如梦初醒,突然转头看向我,嗓音嘶哑地问:“你去哪儿?”他的声音里有很深的恐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好像我一眨眼就会消失,再也不见。

我不忍心地别开目光,重复道:“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再稍等一下,好不好?”叶沂撑着桌子站起来,一开始没太站住,身体摇晃了两下,但他没等站稳便踉跄着向我扑来,抓住了我的衣摆。他一开始似乎是想拉我的手,但手伸到一半便转了方向,拉住了我的衣摆。

然后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你做什么?”

叶沂仰起头来看我,眼底深红,含着水光,他深呼吸一下,似乎是要积蓄起说话的力气,然后嘴唇颤抖两下,轻声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了,不愿意要我,甚至再也不想见我,我、我……”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肆无忌惮地在苍白的脸上流淌,他哽了一声,急促地倒抽一口气,呜咽着说,“我再耽误你几分钟,就几分钟,再讲几句话,好吗?”

我退了一步,“好,你站起来说。”

在非调教的时候,我并不喜欢被人跪着,叶沂却并不起来,只紧紧地拉着我的衣摆,甚至膝行两步,离我更近了一些。这样,他看我时需要更竭力地仰头,将细瘦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