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沂喉结滑动一下,转身拿起桌上的轩尼诗,一仰而尽。喉中火辣辣地烧起来,带着胸腹间都是一片火热,迷离的灯光下,三十多岁的叶沂垂下眼睛,面色落寞。他呆了呆,不期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凌霄时的情景。

那是年初,冬天还没有过去,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他走进俱乐部,暖气铺面而来,让他鼻管痒痒的。他揉一揉鼻头,目光环视,恰好看见一个少年带着宽大的墨镜、穿着米白色毛衣坐在吧台前,他没有点喝的,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少年身形纤细,气质干净,双腿笔直修长,脚踩一双马丁靴,下颚尖尖,嘴唇很薄。

叶沂一怔,那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很清贵的气质,像是书香门第、豪门大族熏陶教养出来的后代,将来要挑起家族大梁的那种,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而且照他来看,俱乐部起码有一半的人在悄悄看他,这样的少年,无论是S还是M,都很让人心折。

他走了过去,笑着搭话,问:“第一次来?不喝点什么吗?”

少年淡淡摇头,问酒保:“我想找个M试试的话,该怎么做?”

酒保一呆,抬头看叶沂,叶沂说:“两杯轩尼诗,请你一杯,我是这里的老板。你是S?”

少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转头看他,明明有墨镜的遮挡,但叶沂莫名觉得,他的眼睛应该很好看,瞳仁会是那种很剔透的颜色。

“这重要吗?”少年说。

“还是有点重要的,”叶沂说,“对SM有了解吗?”

“有一点。”

“说说看?”

少年抬了头,扶一下墨镜,说:“台上那个S,鞭子挥的太用力了,失了感觉。这种时候,M蒙了眼,就该钓他一钓,最大的趣味,不就是M猜不到下一鞭会落到哪里、有多重吗?因为未知,所以期待,因为等待,所以更有感觉。”

叶沂有些惊讶,“很有道理呢,看来是位行家。”

少年摇头,不置可否,只说:“我个人意见,用蛇鞭或许会更好一点。”

“蛇鞭……容易抽出伤。”

“轻一点,挥鞭子又不是越重越好。”

莫名的,叶沂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地想法,他笑了笑,将酒保倒好的轩尼诗推给少年,试探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上去试一试?”

“可以吗?”少年有些诧异。

叶沂笑道:“我是老板,这点决定还是能做的。喝酒吗?我喜欢轩尼诗,味道很不错,推荐你尝尝。”

少年摆手,“谢谢,我不喝酒。我上去试试。”

叶沂招来工作人员,说了两句,少年便上了台,临上台前,他似乎想起什么,问:“有手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