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早,七天过久,唯有取中间的五最合适。
放下靶镜的慧安摸了摸不再凹凸不平的脸,眼梢间透着讥诮,“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本郡主听说你早已成婚,你既已成亲,你丈夫怎还允许你出来抛头露面当大夫,就不怕被人乱嚼舌根吗。”
她这句话不可谓是不包含恶意,玉荷仅是垂下眼帘,“若我不当大夫了,其她同郡主一样需要女大夫,却找不到女大夫的人应当如何。”
玉荷如何不知道世人听到女子学医,第一反应不是她能不能行,而是她抛头露面,伤风败俗,更有偏激的只怕以为她借着治病救人为幌子,背地里干的皆是不堪入目的皮肉生意。
慧安不屑,“天底下的男大夫那么多,难不成你以为少了你她们就活不下去了吗,别是你打着特立独行来勾引人,要知道像你这种人,本郡主见得可不少。”
对她称得上是羞辱的玉荷仍淡定回答:“有些病情终究是女子不好对男大夫所说的隐疾,但若是多了几个像民妇这样的女大夫,有些女子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患的病无法对男大夫开口,从而活下去。”
一开始她接触学医只是觉得好玩,可真正能让她坚持下来的原因是发生了一件事,
一个二婚的妇人新婚不久后投井自尽,问旁人是何缘故,他们都满脸鄙夷的说那个女人不检点得了脏病,没闻见她身上的鱼腥恶臭吗。
但玉荷认识那位婶子,是个极好也极温柔的人,有时候还会给她糕点吃。她不信那样的一位婶子 会做出偷人的事来,她觉得应该是婶子生病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那个婶子,以至于她小小年纪就在想,如果她是个大夫,是不是就能帮那位婶子看病,然后告诉他们,婶子得的才不是脏病,只是身体生病了而已。
慧安冷睨着她藏在帷帽下的一张脸,眼梢间泛起冷意: “你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可惜了,本郡主生平最厌恶你这种油嘴滑腔之人。”
红棉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只是一个奴才,哪里能置喙郡主的决定。
这时,满脸带笑的小丫鬟推了门进来,“郡主,大人来看您了。”
慧安一听,眼睛一亮地往内室走去,也顾不上为难她了,“你们还不快点为本郡主打扮。”
“这件衣服太素了,他不喜欢我穿这件。”
“嘶,你这丫鬟怎么笨手笨脚的!”
玉荷见郡主有事要忙,向红棉倒了告辞后,便背着药箱离开。
路过上次的荷花池,她又遇见了那次好心帮自己的公子。
于情于理,她都得要过去道谢。
谢钧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抓起碗中鱼食洒进池里;。
这一次的他不是一抓一大把,而是在随意的喂鱼。
玉荷把药箱放在一旁,两手搭在腰间行了一礼:“上次多谢公子帮忙,玉荷感激不尽,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玉荷做的,玉荷定竭尽所能,以报公子恩情。”
那天如果不是他出手帮忙,玉荷都不敢想她会发生什么,更令她恶心的是县令夫人的所作所为和那理所当然的态度。
“夫人不必为此感到负担,在那种情况下,我想任何人遇到了都会好心的帮忙。”谢钧抓了一把鱼食给她,狭长的桃花眼蕴含笑意,“夫人可要陪我喂下鱼。”
理智告诉玉荷要拒绝,可她的手已经张开掌心接住了鱼食。
褐色的鱼食落进白皙的掌心,如珍珠滚落,颗颗分明。
“对我来说,他们是他们,公子是公子,两者并不冲突。”对于孟子的人性本善,她更信荀子的人性本恶。
男人微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掌心,连周围喧闹的风都染上了一抹旖旎。
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