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想走的阮祎,此时有了借口,便更加心安理得起来。
熟练地跟彭筱烟卖惨,说姐姐外面雨好大,我好害怕。
彭筱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忙说这天儿就别到处跑了。
乐颠颠地倒在沙发上看动画电影,阮祎吃着贺品安买给他的零食,心想不告诉叔叔自己没走,晚上回来给他个惊喜。
没成想先收到惊喜的是自己。
电影正演到关键处,阮祎全神贯注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喘。
正在此时,大门那边传来按密码的声音,门锁开了。
阮祎赶忙将桌上的空包装袋一把扫到垃圾筒里。
“叔……叔叔!”
“干嘛?”
年轻的,陌生的男声。
阮祎一阵心惊,吓得险些没反应过来。
回头看去,对视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尴尬的沉默持续了许久。
大门已经关上了,见那人将信将疑地把房子打量了一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阮祎咽了口唾沫,主动地招呼道:“……你找谁?”
“找我爸啊。”青年坦荡地朗声道,一副向来如此的模样。
那是个比自己神气的小孩儿,眉宇间甚至有股跋扈的气质,身量高,五官深邃,发色和瞳色都比寻常人浅,使人恍惚觉得他正灿灿地发着光。他的美是神秘的异域之美。
阮祎爱着贺品安。这爱使他在此刻有些自惭形秽。
心跳加速的时候,他感到手腕发软,眼泪悬在眼眶里,将落未落。
他委屈而不悦地辩驳道:“那是我爸。”
“啊?!”那人显得比方才的自己还更吃惊,瞠目结舌,鞋都忘了换,快步走到他面前,对他动手动脚,左翻翻,右看看。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都这么大个儿了?”
那人比阮祎高了十公分不止,又是个大块儿头,提溜着阮祎打转,跟玩儿似的。
阮祎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生生给转懵了。
“说,你多大岁数了?”
“我……我还没问你呢!”
“我十九啊。”
“我马上就十八了!”
“……?”
那人一时语塞,不知气什么,气得在客厅里直打转。背后那台电视还在放着阮祎喜欢的动画片,里面的小人不合时宜地笑起来。那人一把将电视插头给拔了。
阮祎僵直地站着,偷偷去摸小桌上的手机。
“贺品安真是……他是真他妈的不干人事儿啊!”
阮祎急了:“你骂他做什么?”
“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儿子不能骂老子了?更何况他还没养过我几天呢,我骂两句怎么了?再说了,你看到我的时候,你不生气?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像话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骂他。”
那人却翻了个白眼:“你这是给猪油蒙了心。”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看到桌上种类繁多的零食,有些震惊,随手拆来一包吃。
不知怎么,阮祎的张扬劲儿全给这人打压没了,脑子不转了,嘴巴也不灵巧了,小孩儿气鼓鼓得像个蒸笼上的小馒头。
“那是他买给我的,你骂他,你不许吃。”
“我就吃,就吃!我一口气全给你吃了!你把我怎么样?”
阮祎的拳头攥了又松,感到无能为力,头也恹恹地低下来。
“……那是他给我的。”
贺疏听这声音怪怪的,抬眼看去,那小崽子的眼泪真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给他吓得够呛,顿时凶也不敢逞了,嘴也不敢嚼了。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