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变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词。

他很眷恋地呼唤他:“叔叔。”

“嗯。”贺品安应他,好像对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贺品安总给他错觉。

“你……不高兴了,生气了,你就揍我。”阮祎鼓起很大的勇气,抱住了贺品安的背,割舍无望的爱,如割舍一段他的灵魂,“你别走,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什么都肯为你做,真的。”

这是一句太卑贱的话。倘若要他作为贺品安的狗来说,他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可他心里明白,这是作为阮祎本身来说的,因而这话便能如利刃一般,将他保存完好的自尊戳个洞穿。

“好,都好。”贺品安应得极快,他心也很乱,听了字面意思,便自以为都明白了,“知道你害怕,下次不会了。”

原本也只是调教中很小的一部分。有些方法,有的奴接受不了,也就不必非要人家接受。

贺品安只以为阮祎还为童年的阴影所累。

心中竟升起几分怜悯,贺品安回抱住他,给他轻轻地拍背。

“后面还疼吗?”

“疼。”

“我刚刚看过了,不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好,谢谢叔叔。”

贺品安帮他拉好被子,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不要哭了,都有点发烧了。”

阮祎点头,回他:“我会躺得直直的,不会乱动。”

他知道贺品安要留他在主卧睡了。

“没事儿。”贺品安捏了一把他的鼻尖,站起身。

见他要往门口去,阮祎又慌神了。

“叔叔不睡这儿吗?”

贺品安在心里叹气,觉得小孩儿真是敏感。

“躺下吧,陪你睡。我去拿手机。”

这才把他哄得闭上眼睛。

某个瞬间,贺品安真觉得阮祎像只通晓人性的小动物。

他的单纯,他的脆弱,他的依赖,都是异乎寻常的。

仿佛那些不该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

贺品安俯下身,吻了吻他发热的眼皮。

他逐渐理解,有些夸奖是不必思考,就能脱口而出的。

摸了摸男孩儿的小卷毛,用低而轻的声音叫他的小名。

“点点乖,睡吧。”

第59章

59

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隔着眼皮感觉到光,眉头皱了又皱,贺品安放弃抵抗,睁开了眼。

阮祎的脑袋从枕头上缩到了被窝里。贺品安怕他把自己憋死,替他拉了拉被角。

他有一点婴儿肥,侧睡的时候,脸颊显得肉嘟嘟的。

他睡得真香,睡着了就像没有心事一样。贺品安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去试他的额温,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无事可做的时候,原本想摸一支烟来抽,看到阮祎便改了主意。他轻手轻脚地往卫生间去,先洗漱,而后坐在马桶盖上抽了两支。

做完这些,回到主卧,发现阮祎还在睡。他进出接水,拿充电器,那小子俨然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知道他吵不醒,贺品安也懒得挪窝,挂着蓝牙耳机,端着笔记本电脑,便坐在床上开会。

太阳高挂的时候,阮祎才迷蒙地睁开眼。听见贺品安跟人聊天,以为还在做梦。

缓了缓劲儿,发觉不对,他一下就惊醒了。

贺品安一面说话,一面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峰。他会意地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巴。

下一秒,贺品安的手指越过笔电,往下半身指。

几乎是瞬间,阮祎就看懂了。他照旧点头,四肢却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