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爹爹没用。”他吃一口面,抬眼看谢蝉,胡子拉碴,神情萎靡,“爹爹没保住铺子。”
宗族便是如此,家族财产由家主说了算,各房只是代管,不是私产。
“阿爹疼我,阿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谢蝉摇摇头,剥一颗蒜放进谢六爷面碗里,“阿爹,我不要铺子,我的工钱都攒下来了,以后我们自己买!”
谢六爷看着女儿,沉默许久,抬手摸摸女儿脑袋。
“好,我家团团真有志气!”
很快,几家布铺记在了谢丽华的嫁妆单子上。
作为对六房的弥补,老夫人把江边的几百亩地和一家绣坊分给谢蝉,“我早就看好了这一片地,是上等的良田,还有那间绣坊,都是打算给九娘的,说我偏心,我还不是在为家里做长远打算?”
谢六爷拿到地契和绣坊契书,心里好受了点,第二天带着谢蝉去看地。
江边一大片荒芜的滩涂,白茫茫的雪地里探出一茬茬衰草。
老农说,这片地原来是肥沃的农田,后来江河改道,年年发大水,农田被洪水淹没,就荒了。
谢六爷气得直发抖。谢蝉怕谢六爷气出病来,摇摇他的胳膊,笑道:“阿爹,没事,荒地也有荒地的用处,也许过几年不发大水了还能耕田。”
再去看绣坊。
马车驶向城中一条偏僻的街巷,拐了十几道弯才到地方。
绣坊也是前店后院,不过院子很逼仄,一楼堆了些坏掉的绣架,二楼的灰尘和外面的雪一样厚,临街的店是开着的,摆了许多绣件,只是没什么客人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