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他若能做到我冯某做不到的事,也算我冯某积了一点功德。”
众人默默咀嚼他的话,脸色各异,不再试图劝说他放弃谢嘉琅。
“冯老怪说得对,我们办不到的事,后人未必做不到。”
“我们老了,将来是年轻人的。”
酒楼外,峭壁下,江流滚滚,涌向天际。
*
办好所有文书,冯老先生要谢嘉琅自己去州学,“现在州学的人大概都知道你身患癔症了,为师没有帮你隐瞒,你的同窗都是各州县的佼佼者,个个傲气,他们也许不会当面侮辱嘲笑你,不过他们一定会用最刁钻的办法挖苦你、打击你。”
谢嘉琅脸上没有畏惧之色。
自小便是如此,他习以为常。
冯老先生啧啧几声,因为学生的镇定而感到满意,又觉得学生太镇定了,没能吓着他,不好玩。
这小子,天生的清冷寡欲,克己到叫他这个老头子汗颜。
州学的大门建在几十级台阶之上,双层飞檐,威仪庄严,门上挂着先帝亲笔写下的匾额。
谢嘉琅一步步登上台阶,走进去。
山风吹拂,撩起他的袍袖,山墙上雕刻的游龙图闪耀着灼灼的金光。
谢嘉琅分到一间学舍,他走过去,感觉到长廊两边的学舍有打量的视线看过来。
“听说他有病……”
“看着好端端的……”
“这种人也能进州学?”
谢嘉琅目不斜视,走进自己的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