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房间收拾东西,龚雪来很不客气地打开门,倚在门边说:“别给他打电话,他不会接的。”

庄小蝶折衣服的手一顿,心里涌起委屈,陈铎也许已经跟母亲妥协了。

可她能理解,如果自己一直在这里,他就会一直被母亲绑架情绪。何况他只拿自己当朋友,那作为朋友,她也该替他省事。

她收拾好行李,没多少东西,工作后买了两身衣服和一双鞋,还有些平价护肤品,一个手提行李袋就可以装下。

最后拔出手机卡,将手机留下。

龚雪来送她到门口,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了,从钱夹里掏出两千现金递给她,“我看你年纪小也不容易,这点钱拿去过渡一下,好好找个事做。”

庄小蝶的目光,从一叠钞票移到龚雪来脸上。

龚雪来被她盯得不自在,这女孩的眼睛珠子又大又黑,像黑洞要把每个人吸进去。而且眼神里毫无卑躬屈膝与哀怨忧愁,让人莫名感到不自在。

可她好歹是长辈,没有在晚辈面前心虚的道理,又推了推手,“拿着吧。”

庄小蝶没说话,也没接钱,毫不迟疑地转身下楼。

她觉得可笑,怎么会有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施舍自以为是的善意。

她像一抹魂,游荡在春水街,整个人被忧闷消极的情绪困住。

一直以来她想得太简单了,一个人的喜欢是难以维系关系的。

可她并不是非要将这份“喜欢”兑现成一个承诺,甚至可以一直深藏在心底,跟陈铎做朋友。

只因为他是很好的人,怕她淋雨,便把她带回了家。这一举动在她心里埋下种子,让她下意识去寻求帮助。

事实证明,总依赖别人的善意与温柔,是根本无法真正独立的,更会让人瞧不上她的“喜欢”。

好吧,她现在没资格去喜欢人,她应该做的是好好喜欢自己。

这么一想,便觉出饿来了。她逛到一家还没收摊的面馆前,决定吃饱了再去想未来的路。

要了一碗番茄煎蛋面,片刻后,面条热气腾腾上了桌,汤色清亮,红黄白相得益彰。

她想起自己做的菜,第一次下厨就这样,自己没尝到,别人也没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