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突然脚下一滑,向前打了个趔趄,吓得她一边拍他的肩,一边大叫:“你小心啦,吓到我了,扣钱,20 不能再多了。”

上到四楼平台,正好遇见朱三和他老婆阿兰。朱三斜着眼打量他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两位刚下班?”

陈铎没理,而她向来和气生财,冲他点点头。

朱三指了指身边女人,“你嫂子回来了,改天上我们家吃饭。”

庄小蝶转过头冲阿兰礼貌笑笑。阿兰跟朱三恰恰相反,是个严肃阴沉的中年女人,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凶。

阿兰扯出一抹很勉强的笑,转瞬即逝,拉着朱三就走。

走到楼下阿兰问朱三:“那女的,就是陈铎那天扛回来那个?两人同居了?”

朱三嘴角一撇,“可不,女的之前还想勾搭玖老板,没勾搭成又回来了。”

阿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大白天没点正经,还让男人背,”斜睨朱三一眼,掐住他胳膊耳提面命,“你给我小心点,要是哪天让我发现你跟那女的不三不四,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三笑出一脸褶子,跟奴才一样,点头哈腰地告饶。

楼上也有人议论他们,小蝶啧啧称奇,“他都能娶到老婆啊,真是老天爷不开眼,让他祸害人家良家妇女。”

陈铎冷笑,“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庄小蝶笑起来,“那我们......”这回她终于脑子先于嘴巴思考,生生吞下后半句,“......是两种人,睡不到一个被窝。”

她拍拍胸脯,好险好险,差点就冒犯和尚了。

等到了家,她才发现老谭和星仔都在。星仔做了一大桌菜,招呼她坐到桌前,还特地给她熬了鸡丝粥,好消化也滋补。

蒸腾的白烟熏得她眼眶发热。她喝了一口,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进粥里。三个男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怎么就哭了。

“小蝶,你咋了?”星仔是一生要问清楚的白羊座,什么都要清清楚楚问个明白。

“有点淡,给粥加点咸。”她只是身体脆弱导致情感脆弱,没由来地感动了。

他们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还会开玩笑,说明真没问题。

庄小蝶不想自己成为他们的情绪负担, 抹一把眼泪,睁着发红的大眼睛,笑着说:“谢谢你们,我一定好好工作,努力赚钱,有钱了请你们去吃一顿大餐。”

老谭哈哈大笑,说她吃个饭都能吃出大志气。

庄小蝶埋下头喝一口,悄悄瞄了眼陈铎,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她心里那只小鹿又不听使唤地乱撞起来,觉得他的眼神与以往大不相同。

可陈铎与她眼神对视一瞬间,神色一滞,立刻移开目光,淡然道:“请吃饭就算了,先把二十结给我。”

她笑容一滞,在心里骂自己恋爱脑上头,看错了也想多了。

休息了两天,她才去张肖春家里收拾东西。没想到大东那两个表兄弟都在,他们本来围着张肖春说话,见她来了,统一噤声,都略带敌意地看着她。

张肖春脸上青肿未消,眼睛肿得像熟透的杏,肩膀用三角巾悬吊固定。

她皱眉问:“春姐,你手怎么样?”

张肖春勉强笑笑,“没事,肩胛骨轻度骨折,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庄小蝶冷哼,“那人判了吗?”

张肖春闪过一丝慌恐,连忙推着她进屋,嘴里念着,快去收拾吧,改天请你吃饭。

她一下就明白了,张肖春碍于那些人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也就不再追问。

门没关,她听到他们又开始说话,一人说:“春啊,你咋这么糊涂,把自己男人往派出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