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精彩离奇,何况“似是而非”就意味着可以随意发挥想象,于是讨论度居高不下,令他在舆论的漩涡中万劫不复。
邹呈光只得移民加拿大,虽身败名裂,终归还有金钱傍身,还能勉强在加拿大的华人圈混一混。
这是她唯一的遗憾,邹呈光没有因为姐姐的死而得到应有惩罚,他还能活得好好的,本身就很讽刺。
詹自仁知道没法再挽回舆论,也没法让庄可祺息事宁人,只好及时止损,让律师部门准备解约合同和赔偿协议,把责任推给邹呈光。再请公关部发个声明,表明公司立场,强调他们对丑闻零容忍,挽救股市,挽回公众信任。
这期间,庄文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只是说话还不利索,被送回看守所等待判决。
邹呈光早就撤走了律师,庄可祺便去法院申请法律援助。
没多久,案子有了眉目,律师告诉她,法庭考虑到庄文是被老友蒙骗,误入非法集资的圈套,并非主谋,加上他主动交代、悔罪态度良好,而且岁数已高,身体也不好,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缓刑四年。庄文不用坐牢,可以在外服刑。
公司查封,事业尽毁,但别墅和车子因为是合法收入购买,好歹是保住了。
一年时间转瞬即逝,看上去像是一个很圆满的结局,可庄可祺知道,人没进棺材那天,都谈不上结局,她要走的路还长。
重生总要经历一段阵痛,这段阵痛期就是让父母接受眼前的生活,她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路线。
庄文卖掉别墅和车子,拿一部分钱还清债务,一部分买了套 80 平的公寓,还余一些小钱,够一家三口生活。
姜瑜手上有一百来万私房钱,与庄文在风光时有买养老保险,养老倒也不愁。
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穷不死,富不了。
可是姜瑜和庄文没法接受心理层面的落差和悬殊。
他们彻底跟建立了几十年的生活圈子告别。姜瑜不再跟贵妇朋友们联系,庄文也退出他的生意社交圈,各自都觉得没脸见人。
有一段时间他们觉得自己非常可怜,阶级滑落是一种渐进式的痛,他们属于一跌到底。即使最初还不觉得怎样,但他们又没遁出红尘,很难不被周遭影响。
每当姜瑜翻看朋友圈,看昔日姐妹分享日常,她就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日常原来截然不同。她们有花园下午茶,美容院 SPA,海外购物的热闹。她有独坐小公寓,刷着朋友圈,品味别人繁华的孤单。
庄文也好不到哪里去,过去在公司呼风唤雨,酒局上总有人捧场奉承,高尔夫球场也有朋友谈笑风生。现如今,还要服刑,朋友们避之不及,生怕他有求于他们。他是想东山再起,可有心无力,脑子和嘴巴因为一场病,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伶俐,又不愿意做小买卖,便每天埋首电脑,研究股票。
可现在钱都拽在姜瑜手上,根本不给他钱买股票,怕他把家里所剩不多的财产败光。他只有研究,每天盯着数字,看红绿变幻莫测,时而唉声叹气,说自己确实没看走眼,实际上上面任何一支股票都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幸好有陈铎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他,让他逮住一个年轻后生聊天,磕磕巴巴地聊自己丰功伟绩,顺便聊陈铎的工作。
得知未来女婿的工作很有前途,便了解起矢量新能源,以及新能源汽车未来的优势。庄文动了心思,便找姜瑜要钱,准备买矢量新能源的股票。美其名曰参与女婿未来的事业,为其公司添砖加瓦,姜瑜没法,只得给他两万,小试牛刀,聊以自慰。
日子一天天过,又过一年,他们才逐渐转好。庆幸有女儿在,庄可祺成为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庄可祺安然接受了现在的生活,甚至于更加快乐,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