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呈光大笑,“比起你姐姐,还是你更有意思。”
庄可祺看着车子远去,行尸走肉般回到别墅。姜瑜已经累瘫了,看时间刚过九点,让阿姨煮两碗面,吃了再睡。
她一整天没吃饭,胃已经饿得没了饿感,反而很想吐,摇头拒绝,独自回了房。
她打开卧室的灯,还是老样子,粉白蓝交织的色调,一米八的公主床上堆满玩偶,储藏柜里全是毫无用处但十分精美的手办与装饰品。还有只属于她一人的衣帽间和洗手间。父母曾经不遗余力地给她优渥生活,她曾经也非常用心打造这一个充满梦幻感与安全感的卧室。
可现在看来,这里既不梦幻也不安全,反而在春水街的日子过于梦幻,让她误以为人生还有盼头。
她颓然坐到地毯上,整张脸埋进膝里。这时只剩她一人,拙钝的痛才慢慢涌上心头,疲惫感山呼海啸般将她吞没。
她一直都在表演自己多么强悍,实际上她才十九岁,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强撑门面。
她对接下来该怎么做毫无头绪,只坚定一个信念,就是送邹呈光进监狱。只有这样,他们家才能获得安宁,她才能重获自由。
可谈何容易,她该如何揭露邹呈光杀害姐姐的事实?
邹呈光心思缜密,怎么可能留下对自己不利的线索。
她可以跟父母说吗?母亲就别指望了,自她懂事起,她就知道母亲没主见,什么都听父亲的。那不如跟父亲说,至少他那会儿确实察觉出了不对,才没让她去跟邹呈光道歉。
对,等父亲醒了,就跟他商量。
她又想到陈铎,想起在停车场的那出戏,心脏被拧起,又疼又闷。
思绪纷乱如麻,压得她眼皮打架,她倒在地毯上,像未出世的婴儿般蜷作一团。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际,听到有人按门铃,没一会儿又听到窗户“叮叮咚咚”作响,以为是幻听,可声音没停,直接将她从混沌中敲醒。
她睁开眼,竖起耳朵听,有人在阳台外敲玻璃推拉门。
她有些害怕,想到无数惊悚片恐怖片,不知外面是人是鬼。
慢慢踱步过去,拉开窗帘一条缝往外看,只这一眼,就彻底击垮她的防线。
陈铎的脸隐在阴影里,背后昏黄的花园灯勉强勾勒出他的轮廓。可她清楚看到他盈盈发亮的眼眸,担忧地看着她。
像在做梦一样。
她打开锁,拉开玻璃门,晚春夜风微凉,夹杂着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吹软了她僵硬的身体。
陈铎一句话也没说,紧紧将她抱住,她在他怀里哽咽呢喃,“不会是做梦吧?”
“傻子,我怎么可能放弃。”
她埋在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我知道。”他不会怀疑她的爱,更不会怀疑自己的爱,所以她在停车场推开他控诉时,他并不伤心,只有心疼。体恤她深陷家庭泥沼,也恨自己没能力带她远走高飞。
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她感到纳闷,“楼下是谁,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告诉她,他们坐车离开后,他继续赖着钟勇良,让钟 sir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开车载他一路跟到这里。
在途中他跟钟勇良讲了讲前因后果,这位工作十多年的刑警,热血与正义感没有随着岁数的增长而消退。 对他们的故事产生浓厚兴趣,也愿意帮陈铎一把。
可到了别墅区门口就进不去了,还得提前预约。
钟勇良只好凭借特殊身份,告诉门卫要询问庄家母女一些案子上的事。门卫处都知道庄家最近的遭遇,当时警车来带走庄文的时候,还引起过小小谈资。
于是顺理成章地放他们进去,给他们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