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腑都犯疼。
他紧紧握住乔氏的手,希望能让掌心的温度去暖一暖妻被阴霾笼罩的心。
烛光印出女人的琼姿花貌,眼所触及处肤如凝脂。
谢四爷自不知,他盯着妻出神的双眼险些承载不了浓郁的爱意,星星点点。
他幼时便知凡男儿年长定要成家立业,也见叔伯兄长娶亲后领妻敬茶请安。
先头,他未曾想过自己的妻会是何种模样。
作为侯门的嫡次子,谢氏一门荣耀重担自然有上头世子大哥顶着,他只管凭心意活着即可。
他既期待娶亲,又不安。
可临近及冠,竟一丝消息都没有,叫人从翘首以盼至从容应对。
他知道母亲是个有些不成章理的郡主娘娘,极其聪慧,做事不爱寻常路,最喜把自己和父亲耍得团团转。
一日哄着他顶着酷暑在武场射箭,谁知武场便转过一行人,眼睁睁看着他累得面目狰狞。
过后才知岳母大人偕着妻前来相见!
谁家夫人会喜欢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女婿呀!
母亲却嘲笑:“若是你娶亲,新妇过门才知你喘气时翕张如牛鼻,岂不把人吓回娘家?”
她摇摇头,下判决似的:“连这层都想不到,别想着娶妻,多读几年的书才是正事!”
还是在大哥与二哥的鼓励下,他才强撑着、臊着眉眼赶赴厅堂。
隔着薄纱屏用余光小心一掖,便羞得两颊窜上红霞,双耳烫得不像话,晕乎乎地回到庆风院,他心中还胡想着:“无怪古人褒扬‘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莫不是全天下的乔氏女皆有倾国倾城之貌?”
想起那姑娘双睫微抖如蝴蝶,含娇带怯,却也华骨端凝,他只觉得浑身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