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刚分来的荔枝,挑了些个头大的浸泡在卤梅水里,在冰窖结结实实冻了一旬,就等你来。”

宝知复抽起扇子,只如周郎坐阵,绢扇摇晃,气定神闲。

惠娘从月罩门处接来托盘,唇角含笑着将缠枝高足碗摆上案几:“县主早盼着伯爷呢!便是公子问了几回‘打头泡下的冰果水可能尝上一尝’,县主都不肯,只道:‘不成,哪有做姐夫的同小舅子争甜嘴的道理?’”

喻台高高兴兴地谢过姐姐,痛快大吃起来。

只是在这嘴甜之中,暗藏了一丝隐秘的窃喜:纵使姐姐出嫁,最疼的还是他。

宝知一面叫他莫要吃太快,当心冻木了胸腔,一面笑意晏晏。

她不动声色地将提问埋藏于寻常话之下。

“这么说来,陛下总携着你,恐怕不免冲撞了宫中的娘娘?”

“咳……婕妤娘娘的殓礼刚毕,天枢院卜出宫位犯冲,故而平日里陛下起居皆在紫宸殿,不往后宫去。陛下遣见桥督知收拾出偏殿,寻常休憩时段以及陛下同诸位大人议秘事时,我便安生待在偏殿,读一读古书抑或逗弄狸奴。”

说到这,他兴高采烈同姐姐说起景光帝养的狸奴。

“嗳嗳!跟姐姐家的内勾个头相近,都是白毛!性子温顺得很!”

“陛下这般忙,怎么不叫你早些回来?”

喻台道:“又值改革草案评议,想来陛下也是提防泄露,便让弟弟住在宫中,因此有段时日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