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知眉梢一挑,也未询问,只夸赞花匠花婢。

“县主、公子到!”

守门的婆子满脸笑容望里通传,宝知微微一笑,自然有丫鬟上前递上红封。

那婆子暗自一捏,脸上的笑顿时真心实意起来,嘴里不住道吉祥话。

“县主安,公子安。”陈氏身边的贴身丫鬟亲自来到院门迎接。

“小倩姐姐好,母亲可起了?”

那丫鬟原以为会见到一个高傲冷艳的县主,谁曾想宝知这般客气,霎时涨红了脸,嘴里嚅嗫着,偏偏说不出自家想要的场面话,只得含含糊糊道了声“嗯”,便领人而入。

她转眼偷觑,发觉家主对着新妇如沐春风,可抬头望向她的凤目只含冰冷。

小倩浑身一激灵,知道邵衍烦她怠慢宝知,腿一软,就要在正堂前跪下。

松萝眼疾手快抻住其手肘,不住怀疑地看向这丫鬟。

难不成这是邵夫人安排的第一重为难?

要说这邵府略有古怪,自是存在渊源。

陈氏身边的丫鬟有些是原就伴在她身边,还有些是从庄子里被挑去伺候的。

陈氏宽厚,纵得底下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下人间攀高枝的想法倒也不是没有,可回府候新妇时,那般手段还未使出来就被吓回去。

盖是源于前不久发生的「小事」。

彼时陈氏提前回府,耐不住陈嬷嬷软磨硬泡,一心软将陈嬷嬷的外甥女从陈家讨来。

母亲身边多一个丫鬟而已,邵衍对此等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

可不知怎的那女子摸到书房,左右翻找,翻出案上小匣里的垂柳步摇,比着博古架上白瓷盘佩戴。

好巧不巧,公子恰好进门,一见此情景,勃然大怒。

伏官与邵衍主仆二人相依为命多年,从未见到公子这般失态,见公子竟要亲自上前捶打,他真是拼了一身气力才将公子拖住。

随后府里不复迎新主时的和风细雨,只得承接雷霆手段。

陈氏见儿子冷脸竟与丈夫有六分相似,求情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府里所有下人目睹陈氏奶嬷嬷的外甥女受刑,回去吓倒一片,告假了不少。

有人趁此想拿捏年轻的公子,不想前脚撺掇旁人罢工后脚人伢子进府检查刁奴牙口。

明眼人就知道,主君经此事一激,弃了先头徐徐图之的手段,只管快刀斩乱麻。

小倩想到受刑女子腿上的烂肉,不住哆嗦。

宝知奇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衣衫单薄冻着了?”

婆母身边的丫鬟在新妇来时无缘由下跪,这是要塞人还是要伸冤?

邵衍只一个眼神,就有婆子上前扶人下去:“母亲向来温和,底下丫鬟散漫了些。”

宝知不评价,避重就轻:“庄子那自由些,气候也好。”

邵衍又流露出难以言表的表情,欲言又止。

这是干嘛呀!

他不说,宝知就不问。

正堂门前的丫鬟大气不敢出,只推出了小丫鬟迎上前来。

“县主安!公子安!夫人正念着县主呢,可巧县主就到了。”

宝知喜欢伶俐人,敏娘就知道她投了自己姑娘的好,上前塞了个荷包:“多谢这位妹妹通传。”

谁成想,一见儿子新妇入内,作为长辈的陈氏竟起身迎接。

哪有婆母迎儿媳这般的道理,敏娘心中一撇,面上未露。

众人便见县主面色未变,微笑着上前拜见。

所有人中,邵衍最为坦然,毫无避讳道:“母亲,您该坐在上首由儿子和宝知请安拜见。”

他的温言纠正自然而然将自己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