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还是假意,也只有各自有成算。

宝知小时便接触过魏三姑娘,那时只是跟着乔氏去魏府赴宴。

也不知是不是因旧帝的荒淫,叫魏家女的名声都染上桃色,这一代的魏家姑娘各个端庄出挑,且定的人家不是满门忠烈便是书香世家。

所有魏姑娘里,唯推魏三姑娘为首。

宝知曾听郡主娘娘同南安侯私下谈论,魏家曾有心举魏三姑娘入主中宫。

虽然宝知现下已经同景光帝疏远,不复成安文州时那般亲近,好歹也同他共处几日,抛开她拒绝他的尴尬事宜,平心而论,景光帝是一个好皇帝,他自然会处理好同皇后之间的关系。

魏三姑娘入宫,也不少为一个好去处。

另一层印证,他作为梁袅袅的主君,即便前些日子传了风声,道是婕妤娘娘惹恼了今上,也未闻黛宁宫缺碳少棉,他也会是一个好丈夫。

可宝知转念一想,也许也不是。

倘若他是好丈夫,他该是皇后一个人的丈夫,而是其他妃嫔的君主,那他应该尊重皇后,让皇后生下他第一个孩子。

这般行事,既不尊重皇后,也不顾及妃嫔。

两难之间,他自然不会在意后宫里各自的难处。

宝知又认为这也不能全然怪他,他刚登基,九月里秋闱,与狄外交,稳固朝廷,一样一样都需他来操心。

她好像越来越宽容了,愈是在这里处久了,愈是将所有人的难处都考虑。

好在,魏三姑娘没有入宫,而是嫁给了谢松淇。

身材高挑的男人手执红木鎏金秤秆轻轻一挑,水华朱盖头便飘乎乎落在鸳鸯锦衾。

衣袍是红的,被衾是红的,床帐是红的。

满目红中,只有却扇背后隐隐现出的美人香腮如雪,眉目如画,犹如丛丛红芍药里长出的白牡丹,只一眼就是万年。

元曼没来,里头最为年长的便是尔曼同宝知,旁人不敢取笑世子,尔曼可不怕。

她笑道:“新娘子这般明艳动人,大哥哥可有福了。”

许是受这般热闹的影响,宝知都放开了不少,笑盈盈应和道:“不说世子,便是做妹妹的,我还以为自己早已醉美人家。”

宜曼摇头晃脑,亦步亦趋:“当时我醉美人家,美人颜色娇如花。”

被小姑这般调笑,魏氏微微低头,掩于青丝里的雪白耳根骤然蹿红,眸含秋水,更为动人。

宝知欣赏完美人,下意识望向新郎,心中揶揄:如花美眷,想来跟圣人一般正经的谢世子定不能免俗。

一向严肃的世子脸上带笑,可这笑意只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他非常周到,像是一个体贴的丈夫,嘱咐妹妹们不要欺负新妇,又唤来舞霜安顿魏氏的丫鬟婆子。

宝知忽地了然,谢松淇不愧是南安侯言传身教的产物。

真是如出一辙。

她心中生出一丝诡异的假设:即便是南安侯当皇帝,也定然是个好皇帝。

可惜他不姓邵。

尔曼作为世子的亲妹妹,笑着给魏氏一一介绍在场的姐妹。

“这是四婶家的表妹,大嫂嫂便同我们一道唤她宝妹妹便是。”

宝知按捺下心头的胡思乱想,眨了眨眼,温声上前:“表嫂好。”她面上装的无辜,实则心中暗想:也不知她是否同其他渴望成为世子夫人的女子一般,将她视为洪水猛兽,可会明里暗里寻由子试探?

可这确确实实是宝知错想了。

魏氏不愧被誉为“春来牡丹子”,雍容守礼,行使风度,仪态优雅。

“宝妹妹好,我少时曾听家父谈起过梁世叔,道是陌上君子无双,叫我们做小辈的好奇。今日见到妹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