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到了,她又开始忙着冬汛宴,完全以高要求的备菜,各种雕花雕工,连夜里都回不去,全在灶房里。
忙了三天,大家累得?够呛,但?是宴席效果却是出奇得?好,七星鱼丸、雪花蟹斗、猴头海参、烩金银丝、扒鱼福,种种闻所未闻的菜肴,让人吃的完全停不下嘴。
连那些抱着挑剔来吃的客人,也都赞不绝口。
这?场冬汛宴完美收场。
三天冬汛宴,过了便是家人离别时,要出海的渔船集结在渔港,等着河泊所一吹海螺,万船齐发,一路南下。
他们会捎来冬天海洋的馈赠,也会带来春回的讯息。
江盈知?目送他们远去,她问王逢年,“可不可惜呀,小王老大,今年你没去。”
毕竟以前是王逢年掌舵,乌船带头出海,今年虽然也是乌船带头,但?人却换了。
王逢年替她挡着风,看她,“我不可惜。”
“当个孤家寡人才?可惜。”
江盈知?也回望,她笑说:“看你表现。”
却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里,小声地说:“等明年。”
“我听见了,”王逢年说,紧握她的手。
海浦的冬天总是要更冷些,海风呼呼吹,却吹不走四时鲜的热闹与温暖。
每个打着寒颤过来的人,总会浑身暖洋洋的出去,涮锅子?、烤鱼、海鲜焖锅、鱼糍面、鱼肉豆腐煲等等。
他们每次都会回望那个牌匾,当听见屋檐下贝壳叮叮当当的声音,又仿佛回到了盛夏里。
夏日的四时鲜带来海鲜盛宴,冬日里,又谱写着美食的温度,一直延续,直到冬去春来,四季轮换。
鱼汛不断,故事未完。
涮锅子(修/增加字数) 正文完
拿了这个金勺子, 江盈知?只觉得金晃晃的,特别诱人,当然也?是对她厨艺的一种肯定。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 她会得到更多的关注、机会和好处。
关注是必然的,各种同行以及其他从不出来的厨子,都频繁地在四时鲜食铺里出现,到后来就?是在傍晚的时候, 以四时鲜为据点,相互交流厨艺。
虽然不服气的仍有不少,但大部分的同行都维持了表面的和气。
而且厨子这一行,手艺最做不得假,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尤其有个老厨子最爱拿着食材上门, 讨教“独特”的做法,那些稀疏平常的蒸炒煎炸都显得手艺不够。
比如扇贝,那老大爷问, “除了清蒸, 晒成干贝煲汤,小友这里还有其他什么吃法?我从前吃过一道扇贝馄饨倒是不错, 只可惜那扇贝也?是单加在馄饨汤里的。扇贝蒸蛋羹,或是同萝卜丝一起煮,放些豆腐也?好。”
“这东西不就?是个添料, 粥里放些, 饭里放些, 汤里再放些,哪有其他吃法,”另一个食铺店家回了句,又笑笑道, “沈叔,你?还想要?什么旁的吃法,可不是为难人。”
江盈知?则在打?量这些鲜扇贝,其实?对于渔家来说,扇贝鲜的时候,不如晒干后好吃,晒干后叫干贝,用来提鲜效果很好。
至于吃法,清蒸能最大程度保留扇贝鲜甜的口感,其他做法是锦上添花。
但是新奇的吃法不是没有,江盈知?有点怀念以前常做的黄油扇贝,用黄油煎,黄油微微起泡,逐渐渗透扇贝里面。
等到煎完,黄油、白?葡萄酒、柑橘汁,再来点柠檬汁,熬到汤汁浓稠,浇在扇贝上,那个扇贝入口会爆汁。
当然在这里完全做不了,不过面对那么多同行,她不会示弱,点点扇贝,“其实?有一道的,叫五谷蒸扇贝,要?的东西麻烦,今日是做不了了,明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