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吃大白米,你吃不吃啊?”
江盈知?的笑容慢慢加大,她和小?梅手挽手回了家,周巧女?在院子里栽另外一株柿子树,两颗柿子树才好,毕竟代表柿柿如意。
小?鸡崽绕着院子跑来跑去,江盈知?喊了两声咯咯,那群小?鸡就过来吃她手里的谷子。
后面她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小?梅和周巧女?在扯架上的丝瓜,偶尔说几句话,海娃和秀秀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周飞燕新跟药婆学了推拿,手上擦了药油给陈强胜按那条伤腿,能听?见他时不时喊一声疼。
江盈知?就在这样的吵嚷声里,渐渐睡着了,她少有在大白天睡觉的时候,连午睡都没有,每天忙忙转转,这是她第一次困得睡着。
她睡了后,小?梅叫海娃和秀秀小?点声,周巧女?把很薄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院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大家说话都开始轻声,只有偶尔几声鸡鸣。
江盈知?睡了一整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到了黄昏,海风吹的藤架上丝瓜晃荡,她有点茫然,碎发?睡得都搭在眼前了。
小?梅从院子外进来,见她醒了,赶紧放下桶,笑嘻嘻地拉她,“姐,起来起来,赶海去。”
“睡醒了啊,那去吧,我烧晚饭,”周巧女?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要洗的姜,又说了句,“刚看沙蒜有不少,小?满你看看你吃不吃。”
江盈知?伸了个懒腰,接过小?梅递来的湿布巾,擦了把脸,这才恢复了精神,连忙找鞋,“沙蒜,我吃的,小?梅啊,你去再拿两个桶。”
夏日退潮后的海滩,沙蒜尤其多,这种像虫子的海鲜,软软鼓鼓青外皮,瞧着挺难看,煮熟后跟猪尾巴一样。
但是很鲜,是那种吃到嘴里特别滑,根本没有咀嚼就落肚,但是细细地吃时,有嚼劲,像是鸭肫的口感。
江盈知?赤着脚踩在海滩上,海水涌到她的脚背,海风吹的她头发?晃了又晃,不得不拨好自?己额前的头发?。
她抓起被?海浪抛弃的沙蒜,软塌塌一大团,扔进桶里,小?梅在赶泥鱼,偶尔跳一下,避开那些小?螃蟹,海娃挖海螺,他拿着一个大海螺屁颠屁颠跑过来,跟江盈知?说:“阿姐,给你,挂墙上去。”
江盈知?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然后她望向退潮后的海面,那么宽阔,所以海边人家说大,都用海阔洋场来形容。
只要看见海洋,她觉得心都平静下来,大海蔚蓝,又平缓无波,能包容世间的一切。
她看了很久的大海,久到那些疲惫都被?涤清,才欢欢喜喜拿上水桶回去,夜里吃沙蒜豆面,黄酒炖沙蒜也好吃,给大家补补。
在西塘关?待了两日,这两日江盈知?都没有错过赶海,第一日捉沙蒜,后一日捕蟹。
有句俗话说,六月六,蟹晒谷,虽然过了六月六,但海滩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钳蟹,像是晒谷场里的谷子那样密集。
这几乎是西塘关?人全部出动,捕捉红钳蟹,有用手的,也有用蟹竿,或者直接连泥带蟹铲进桶里。要不就是用生了很多竹丝的竹子抽,一大批红钳蟹在晕头转向中,就被?收进桶里。
江盈知?喜欢捉红钳蟹,她不用手抓,用铲子等螃蟹爬上来,倒进桶里,捉了一大桶,她在那笑。
“小?满,我这的也给你,”
“我的,我这捉的多”
“还有我这的,拿去做蟹酱,”
江盈知?忙说不要,可是手里全被?塞满了,回去后周巧女?看这三人,甚至海娃都左右手各一桶螃蟹,真想关?门?。
不过这红钳蟹一半被?周巧女?放酒做了醉蟹,另一半和王三娘一起放在石臼里捣,边捣边加盐,做成?蟹酱,到时候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