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庄家是先帝的外家,庄太夫人的胞姐又是先帝的贵妃,在内廷里位同皇后,庄太夫人的嗣子官运亨通……过去的事情毕竟过去了,庄家也已经付出了代价,总是那么僵持着,有什么意思?”
“事情过去几年之后,我父亲做主,两家重修旧好……”
九九想象着太夫人看见裴家郎君迎娶庄家女郎时候的场景,想象着曾经间隔着两条性命的家族居然亲亲热热地做了姻亲。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九九轻轻说:“只有太夫人还记得宪娘,在她心里,那永远都过不去。”
英国公又叹了口气:“我从前那位姐夫,性子有些软弱,太夫人的脾性又很酷烈,事发之后,每逢宪娘姐姐的忌辰和各种节令,太夫人都会找上门去,厉声咒骂,期间也零零散散地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总而言之,没过几年,他就郁郁而终了……”
“他死了,可不就显出庄太夫人来了?太夫人的仇恨,全都冲着她去了。”
英国公顿了顿,不无唏嘘地说:“有时候我会觉得,其实宪娘姐姐死的那天,太夫人也死了,只留下一副含恨的皮囊,要让那对狗男女受尽折磨,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