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心病故,还是为人所害?”

卢梦卿在旁听完,由衷地说:“全都是王八蛋!京兆府烂透了,户部烂透了,宰相烂透了,皇帝烂透了,全都是王八蛋!”

这要是换成别的地方,围坐着的是别的人,早该惊慌失措地跳起来,或者逃遁,或者捂住他的嘴了。

可偏偏此时此刻,围坐着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九九和朱宣。

九九听后一点都不觉得二弟这话偏激,甚至于还觉得太轻了。

九九当即就轻蔑地撇了撇嘴,说:“先帝又美美地隐身了……”

卢梦卿与朱宣便一道笑了起来。

对于两位新友,朱宣有种微妙的钦佩与感激。

钦佩他们敢于直抒胸臆,感激他们用言辞来疏导自己积郁的五脏。

他时常想起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她用一支金簪捅穿了自己的脖颈,匆忙之间,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寻觅那条细细的、跳跃着的青色血管。

他不敢想象她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念头,一下又一下,决绝地,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脖颈刺穿。

鲜红的血液像是迟到的宾客,脚步蹒跚地缓慢入席,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流到了她的肩头,濡湿了她的衣袖,还有一些,悲愤地溅上了她的脸颊。

周围人的脸都是模糊的,讶然的。

面目可憎的。

皇帝被贵妃搀扶着,被满地的鲜红惊得醒了酒。

他一向都是桀骜凶戾之人,在那个短暂的瞬间,居然也有些惊慌失措。

朱宣死死地盯着他,眼看着他稍嫌烦躁地舔舐一下嘴唇,说:“真是,她这是何必呢……”

楼下达达的马蹄声将他从记忆当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