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身边,握着她汗津津的手,跟她说话。

温氏恍惚之间,想起了万家。

她的第一个孩子生出来,同样也是被人欢天喜地地抱走了,有去庄夫人面前贺喜的,也有去老爷面前讨赏钱的。

只有她一个人躺在榻上,孤零零地,像一条被剪开了大洞的烂口袋。

好痛啊。

真的好痛。

外边光影一闪,刺痛了她的眼睛,好像是有人把产床前悬挂着的帘子掀开了。

温氏恍恍惚惚地,听见有人讶异地出了一声:“哎?她还活着呢!”

是啊,她还活着。

……

几日之后,樊康的葬礼很匆忙地举行了。

温氏没叫九九出来,自己到临街的茶楼上,遥遥地送了送他。

将要离开的时候,她听见茶楼里的两个客人在议论这事儿。

“人的命还真是没法说,前几天瞧着还好好的,忽然间就发病死了,扔下一家老小……”

“嗐,哪还有什么一家老小?樊康前脚死了,后脚家里的小妾就卷款跑了,陆夫人本来就有咳血病,气急交加,也跟着丈夫去了。”

“喏,”说话那人似乎努了下嘴:“樊家的几个族亲找人算了算,夫妻俩今日一起下葬,也算是省了两遍的麻烦……”

陆夫人死了!

温氏紧攥着扶梯,才没有原地栽倒,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眼前发花,脑内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