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彦没再出声,怔怔望了他的背一会儿,也默默闭上眼睛。
接下去几天没有再***,但仍然维持著睡同一张床的关系。可加彦却怎麽也睡不好。肖蒙对他太冷淡了,总是一副看他出现在床上很碍眼的表情,睡觉的时候离他远远地躺在床边。
自己是个多馀的存在,这种感觉越来越鲜明,加彦不好说什麽,只是更加孤僻了。
幸好失眠了没多久,公司的业务繁忙起来,有时候要一直拼命加班到半夜。过著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跟肖蒙连说话的机会也少到几乎没有。
这天回到家还不算太晚,也就凌晨一点钟左右。边庆幸著今晚可以睡多几个小时,边轻手轻脚找钥匙,开门进去,连灯也不敢开,摸索著往里走。
肖蒙卧室的门并没关上,暗黄的微弱灯光从中透出来。加彦正好奇他开著床头灯会是在忙什麽工作,却听到一阵高亢起来的呻吟。
从门口望进去,清楚看见伏在上方律动著的男人的脊背,是眼熟的修长柔韧的线条。抬高腿躺在下面不知道是谁,只听得那人舒畅到极致的哼哼声。
加彦望著那床上激烈冲撞的两人,吓得呆了。
呆滞半晌,幸好还知道转身悄悄走开,直到逃出门外,才敢大声呼吸。
喘了好久的气,还是惊魂未定。想著两人躯体交缠的景象,一时有些茫然。走远一些找个阴暗的地?
加彦第二天出门去银行,把自己的存款全取出来,反复数了又数,想了一整天。
在乡下除了吃饭,其他的用不到什么钱。他念过大学,在村子里的小加工厂里也许可以找到工作。找不到的话,他也可以做一点零工,节省一些总能活得下去。
从乡下到这里来找工作不容易,要回乡下去就很轻松。
加彦把买票的钱拿好,放在口袋里,紧紧捏着。走到车站,在候车室里等了会儿,看买票的人排了不短的一个队伍,便在一边先坐下。
队伍短了又长,长了又短,售票窗前空了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便聊起天来。加彦的手仍然在口袋里,捏着那张纸币,摸得手心都出汗。
慢慢慢慢天都黑了,售票窗也停止售票,工作人员开始清场,他却始终没有从位子上站起来过。
“加彦。”
加彦刚走出车站,就听见肖蒙的声音,忙抬头,看男人从车里钻出来,甩上车门,朝他大步走过来。
“你在外面做什么?病没好,还这么晚回家!”
“啊,我出来买点东西。”
肖蒙张开嘴,又顿了顿,用眼角扫了一下他背后的车站,“你买到了吗?”
“没有……”
肖蒙脸上的肌肉微微放松,“那先回去吧。”
他朝加彦伸出手,加彦“恩”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指。
明明知道分开对自己是最好的,连在乡下要怎么省钱过活都打算过了院子里的丝瓜架可以修一修,下面还能种点小菜可那时候他却没有掏出钱来买车票。
因为他突然想到,回了乡下以后,两个人隔得远远的,就再也不能跟肖蒙一起生活,可能连见面也做不到。
然后心口就一阵阵发痛,像有刀绞一样。
满心只想着要再看肖蒙一眼,好好跟肖蒙道个别再走,多留一两天也行,多看看肖蒙,多跟肖蒙说几句话。
那种让心脏部扭成一团的,舍不得的心情。
偷偷看着身边的男人,总想着“明天再走吧”,可真正到了第二天,天亮的那一刻,他的决心就又被粉碎了。
他舍不得就这样再也见不到肖蒙。无论怎么生肖蒙的气,他仍然一听到肖蒙的脚步声就会高兴,一闻到肖蒙身上的味道就觉得很安心。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