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痴心妄想了,老老实实卖屁股,没准还能多火两年。”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捅穿他的心脏,刺激得夏倬下手越来越狠,一直打到孙瑞安说不出话来,满嘴满脸都是血,他才停下来。

夏倬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了一眼打成血葫芦的人形,恶狠狠地“呸”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给自己套上衣服,他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临走时还在孙瑞安身上补了一脚,踹得他连声惨叫。

走出孙瑞安家,才发现居然下雨了,现在是深秋,秋雨一场比一场冷,他还没走出去,就已经冻得打颤了,口鼻喷出白气。

夏倬没管那么多,戴好墨镜和口罩,再把卫衣上帽子一扣,大步踏进雨幕中。

夏倬与路上的行人格格不入,他们不是撑着伞快步疾走,就是找地方避雨,只有他在雨幕中低头慢走。

秋雨阴冷,卫衣没起到保暖作用,皮肤很快冻出一层小疙瘩,汗毛都立起来了。可这份寒冷也让燃烧的怒火逐渐冷却下来。

褪去愤怒,剩下的就是满心痛楚和苦涩了。

孙瑞安固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夏倬却觉得他有一句话说对,他是蠢,不蠢怎么能让自己活成这幅样子?

他不够聪明,明知道自己不适合娱乐圈,还是凭着一腔热忱闯进来,为了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他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资源,可这个圈子里这么干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去年拿奖的影帝,还有今年的视后,不都是这么起家的吗?还有些人搭上更高层人脉,或跟着一起开公司,或转战幕后做导演,谁见了都得叫一声前辈,谁还想得起他们那段黑历史?

只有他又蠢又笨,总是不会巴结,讨不得男人喜欢,三年间辗转无数男人身下,却还是没有稳定的势力在背后支持他。

不仅蠢还矛盾,都已经卖身了,还总想坚守可怜的自尊,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呢?

自甘堕落又不肯完全堕落,始终贪恋那一丝光明,总想回到阳光下,可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肉体已经沦为情欲的奴隶,灵魂却始终清醒着,冷眼看着躯壳做出各种丑态。如果他不这么矛盾,灵魂和肉体一样沉迷欲望,他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秋风瑟瑟,秋雨冷的刺骨,夏倬在雨里走了很久,身体都快冻僵了,衣服全都湿透了,贴着皮肤上散发无尽寒意。

夏倬吸了吸鼻子,把涌上眼框的泪意压下去,招手拦了一辆车,报了别墅地址。

等夏倬到家时,发现家里有人,章郁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章郁脸色不太好看,随手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皱着眉问:“你去哪了?打你手机关机。”

“没电了。”湿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他迫切需要洗个热水澡,随便应了一声就要上楼。

“站住!”章郁大步迈过来,拽住夏倬手臂,一把扯下他脸上的墨镜和口罩,露出那张苍白的脸,“嘴怎么受伤了?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夏倬用手指压了压刺痛的唇角,那是他给两根鸡巴一起口交时撕裂的,“不用你管。”

夏倬想甩开章郁上楼,却又让章郁拽了回来,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小夏,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在搞什么小动作吗?这要是让陆总知道了,我没办法护住你。”

“护住我?”夏倬冷笑,“你现在就有办法护住我了?王锦川也是你带的艺人,你护住他了吗?”

章郁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和锦川不一样。”

夏倬继续冷笑,“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给人操的婊子吗?”

“小夏,你得相信我,不要再乱来了,难道我会害你吗?”

夏倬语气冷硬,“行,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能让我去洗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