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听出她语气里的迁怒,撇了撇唇:“盛秋雨说的,和我没关系。”

她不想正撞顾青竹的气口,女人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呼吸急促、连指尖都变得颤抖,程筠顿住脚步,在日行一善和少管闲事间,还是选择了前者。

“小陆。”她开口,招呼的自然,“带了镇定剂吗?”

Beta一直等待在外,听见问询,立即皱眉走入。

顾青竹注射针剂时,程筠避开目光:“我认识几个被家里养废了的alpha,除去发热期,平时不用见面,找个房子关着,很好打发。”

“你把她们当宠物养吗?”顾青竹问。

“做你的宠物总比被家里放弃好。”程筠随口道,“很多人都甘之如饴。”

随着药水注入身体,顾青竹也感觉情绪平静起来,她摇头:“这和标记没有关系。”

“现在没关系,过几天呢?”程筠看她一眼,语带嘲弄,“你前几年的发热期还只是行动不便,最近半年来,连行动能力都丧失了。再拖下去,只有一条路。”

“你想应许看着你死?你舍得?”

“那也和你没关系。”顾青竹松出口气,最终还是发去了对话框那句【去了哪里?】的问询,“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是吗?”程筠点头,“那你能告诉我,你不想洗去标记,究竟是因为不愿意,还是因为应许在你眼前死过一次,所以你想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她?”

顾青竹终于正眼看她,须臾,才说:“我已经联系医生,做剜除腺体的手术,无论结果怎样,都是我的选择。”

这种手术危险性极高,至少在程筠眼中,和送死没有区别。

可在顾青竹口中说出,语气却极其平静,仿若只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她感到几分荒谬:“应许和你去?她知道吗?”

顾青竹垂下眼,没有回答。

“你要背着她去做?”

“我告不告诉她,她都会知道手术结果。”顾青竹说,“现在说又有什么意义?”

程筠凝视着她,一时无言。

沉默中,顾青竹收到了应许的回信,那是一张图片,拍下了包装在丝带中的一簇玫瑰,送花人格外用心,贺卡上写满了字,在日光下更显娇艳夺目。

她下意识放大,想得到更多线索,可画面除去花本身,再无任何细节。

……是别人送给应许的花?为什么?告白?

顾青竹知道,应许的皮相足够吸引人,即使是短短几日,也足够许多人为她倾心。

这种猜想让她无意识的攥紧了屏幕,指尖发白,还没有追问,新消息已经跃然于眼前。

【新学的包装方法,好看吗?】

应许……自己包的花?这是顾青竹从未想过的可能。

她轻舒出口气,开始问询,好在,应许没有隐瞒的想法,简短发来近况

数周前,应许在严聆介绍下,辗转数座城市,成功入职一家花店,成了正式员工。

顾青竹匆促看完内容,确认应许平安后,下意识编辑文字,想要劝应许与自己一起。

她不懂应许为什么要去为旁人工作,分明应许什么都不做,自己都能轻松将一切给她。

为什么?

还没有问出,又一声提示音唤回了顾青竹的思绪。

【我现在觉得玫瑰也很好看。】

【谢谢青竹。】

盯着两行字,顾青竹哑然无声。

她送过应许很多次玫瑰,每一次都是自我独断的认为,应许会喜欢,直到应许亲口对她说“我不喜欢。”

直到那一刻,平静和谐的假象,才终于有了被撕破的迹象。

她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