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

当尾音落下,应许感到阵阵寒意。

更让她感到惊惧的,是这具身体已经将与顾青竹的对话完整复述了出来,语气不带丝毫起伏。

“只是这样吗?”可许应的追问,仍旧没有停止。

她走近应许,应许想后退,可脸却抬了起来,瞳孔深处倒映出那张脸的模样,她看见许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像极了卫胥言

“让我看看你。”

只是五个字,像一句命令,身体僵硬于原地,许应伸出手,抚摸上应许的脸。

指尖触碰着右眼眼尾,她柔声问:“她和你道别的时候,你除了再见,还想说什么?”

应许张唇,想要回答,可比她声音更快的,是女人探入她眼瞳的指尖

“……青竹。”

顾青竹在梦中被叫醒。

她起初感到烦闷,可在察觉到声音来源是应许后,一切愤懑的情绪又骤然松懈下来。

“怎么了?”她轻声回复着,近距离观察着应许,不自觉抿住嘴唇。

顾青竹从未想过,被标记是一件这样幸福的事。睁开眼,目之所及就是应许,空气也充斥着应许的气息,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身体,她只想在这一刻丢弃一切,只和应许在这方寸之地一直厮混,直到死去。

她感到雀跃。

却又有一种更深刻的不安感在心尖徘徊

应许,会愿意标记自己吗?

她会后悔吗?

终身标记已经结束。

她已经完全属于应许了。

如果应许后悔,她应该剜去腺体,退回到原本的位置吗?

迷茫让顾青竹感到不安,她贴靠近女人的身躯,竭力将一切想法抛之耳后,只想沉浸在这一刻……

当应许睁开眼,满室熔金,后颈腺体不再肿胀,空气中充斥着黏腻的气息,顾青竹睡在身侧,似乎有些半梦半醒,听见声音,下意识叫她:“应许……”

声音却极其轻,宛若缥缈的烟雾,不去仔细追逐,顷刻间便散开了。

应许凝视着她身上的痕迹,青紫、红痕,手臂上留存已久的划痕,密密麻麻的刀疤,又或是刻下的字,许多痕迹都被淡化了,却依旧能看清一个明显的

“应”字。

无需任何言语,眼前这一幕已经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应许,自己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

她终身标记了顾青竹。

于Omega而言,每个标记都弥足珍贵。因为在标记期间内,alpha的信息素会无限影响她们的情绪。只要得到信息素,她就会永远陷在甜蜜期内,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而终身标记,更是代表,这个Omega彻底属于一个Alpha。

无论她拥有怎样的一切,在外人眼中,她都不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附属品。

更重要的是,每个被终身标记的Omega,都必须定期得到信息素。

否则便会像失去养分的花卉一般,在病痛中身体机能退化,要么选择剜去腺体,饮鸩止渴,要么在痛苦中死去。

可自己怎么可能永远陪在顾青竹身边?

系统的任务,自己真实的身份,她到底是什么?应许又是什么?

她分明已经注射了抑制剂,为什么还是会陷入情热期,为什么还是会标记顾青竹?顾青竹又为什么没有察觉到这一切,接受了标记?

脑内除去一连串的质问外,再无任何字句。

可应许知道,顾青竹同样是受害者,即使内心有千言万语,她却依旧说不出一句苛责的话。

该说什么?她不喜欢顾青竹,是顾青竹主动迎上来的。所以,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