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医生为她播放监控。视频里清晰显示,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起初是满脸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继而又将所有东西摔碎,最后开始暴力拆卸窗户。

“……你发病时是无自觉的。”医生说,“不要让情绪控制你,学着去掌控它。”

那天之后,顾青竹加大了药剂用量。

她不再出现幻觉,只觉得麻木,格外平静。

世界空洞一片,回忆不起过去,也没有心力思考未来。只是注视着一件事物,便能消耗走她的许多时间。

只有药效失效的一段时间里,她会想起电影节那夜,想起被更换的流程、赤/裸直白的辱骂、与扑面而来的威胁礼物,也……想起应许。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事是她做的,奖是她领的,应许遭受的一切痛苦都由她亲手或间接造成。

或许她就该像那张卡片上写的一样。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再次想起这个问题时,顾青竹一瞬恍然,仿若回到过去那些阴雨连绵的日子。

她总是这样质问应许,而alpha只作充耳不闻,毫不在意那些恶意。

耳边,陆助理讶然道:“她是不是也要走了?”

顾青竹方才回神,凝视女人的背影。

入院第一天,她亲眼看见对方藏了一把小刀。

“该回去了。”顾青竹起身,眼前刹那空白一瞬,她站定数秒,方才从那种心悸中脱离。

beta全心放在那个病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这片刻的失态,迟疑道:“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没问题吗?”

顾青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陆助理看向她,四目相对里,顾青竹看见那双眼中藏着慌张与茫然。

顾青竹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一个傍晚。

似乎也是这样的晴天,她问医生:“人没有出生的权力,为什么还不能自由的选择死亡?”

这句话印刻在她的记忆里,顾青竹自己也忘记出处。但对方却颇为严阵以待,格外严肃的疏导起来。

离开诊疗室时,她向门外等待的许应不满道:“她的话好多。”

Beta柔和看她,并不附和,任由顾青竹牵手。

“……”

这段回忆,是过去的记忆里极不起眼的一帧。

初次想到时,顾青竹甚至有种陌生感,不解它是否真的发生。

静谧一片,她终于说:“或许吧。”

Beta当即去找护士,顾青竹不看她的背影,随手拾起她落下的设备。

密码并不复杂,是许应的生日。

许久没再触碰,顾青竹的动作有些生疏,输入那几个数字时,想到的不是许应,而是与她生日相近的应许。

屏幕刚解锁,便是与应许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是‘顾青竹’发送的:【嗯】

早在陆助理取走设备当天,顾青竹便知道了这件事。但她没有问询,任由对方‘欺瞒’。

指尖滑动着屏幕,很快,应许的一天呈现在她眼前。

alpha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工作,凌晨三点时,她会发来夜景与一句晚安,六点时,又会分享一张朝霞的照片,没几个小时,又到午餐时间,菜式低廉又难吃。

顾青竹的眉头不自觉紧皱,她太熟悉演员日常,很快意识到,这样是不正常的。

陆助理应该也清楚,但她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沉默中,护士已经找到那个omega,她的确如顾青竹意料一般,正在割腕。

很快,急救室的灯亮起,所有病人被停止活动,回到病房。

陆助理心有余悸:“如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