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要顾着从人堆里挤过,屏蔽掉各式各样的声音,所以能短暂不用为自己的事情皱眉头。
到司云起这儿好像反了。
越是人声鼎沸,越是熙攘常亮,他就越想要季杭在他身边。
就像十年前,也是夜市,也是走不动的人群,季杭快了他几米,曾绕出去后从摊贩中间的空隙中挤进来,和他平行。
很多个问题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司云起只问出一句:
“他戴的项链上有个戒指,你知道是……”
成芜看向他,“我知道,你送的呀,十年前。”
万物失声。
司云起心里最隐蔽的地方突然被猛地一攥,像是紧绷了十年的弦断裂成三千多个碎片,从四面八方围剿,分明是大动干戈叫嚣而来,却不曾伤他分毫。
可他依旧说不出的疼。
路过的人一下一下地撞过他的肩膀,成芜将他拉到一旁,“云起哥,你看起来很难受。”
他阖了阖眼,嗓音闷滞:“没。”
他现在所感受到的疼和苦涩,一定不及季杭的万分之一。
……
口是心非了十年的人,最最苦。
第第103章 山楂树
“你离开没多久,我哥病了一场。”
随便找了个有桌凳的摊位,坐下后成芜要了碗凉粉。
时光温和,它平等地缓过世间万物,柔化一切伤痕和痛苦。回忆经年,便不那样尖锐了。
只是每次想起,成芜都忘不了,很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
……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了,在成芜的记忆里,某天季杭突然就带着她一起玩了。
还有云起哥和书望哥。
她很喜欢他们,很喜欢季杭。每个周五晚上熬个大夜把作业写完,周六一早坐车去找季杭。
后来季杭临近高考,成馥就不让她再去了。
为此她还给季杭打了个电话,说妈妈不让她去,可能得等到季杭高考完才能见了。
季杭说没关系。
没想到高考前两天下午,成馥突然给她请了假,带着她一起去见了季杭。
季杭在教室里收拾东西,突然皇后喊他,让他去趟学校门卫室,有人找。
成芜看到季杭后直接跑了过去,兴奋地问:“季杭,你紧张不?”
成馥快走了几步,看着个子早就高出她很多的男生,神色期盼,却又不太敢再上前。
直到季杭拉着成芜走向她。
在她的梦里也鲜少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一双儿女出现在她眼前,向来泪窝子浅的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成芜拽拽成馥的衣角,说:“干嘛啊妈,哭啥。”
成馥忍住泪水,“小杭。”
季杭笑着应了一声。
“我也没带别的,”成馥说,“家里烤了牛肉干,想打包给你带,一想这两天还是少碰外面的吃的,闹肚子不划算。”
成芜抿着嘴摇头,神神秘秘的,对季杭说:“你别看我俩空着手来的,其实不是。”
季杭配合着问:“怎么呢?”
“妈上庙去给你求了,别担心,肯定考好。”
季杭被她逗笑,“谢谢哈。”
“谢啥啊一家人,”成芜说。
本来有意活跃气氛的,但看成馥和季杭俩人实在是生疏,她也没辙。
成芜问:“季杭,考完试旅游去呗?”
季杭:“没想呢。”
“去吧去吧,我知道你肯定和云起哥书望哥一起,你们能不能等我个把月,我也想去。”
“司云起他不一定有时间,”说完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