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还随散地放在桌面上,仿佛彰显着它的主人只是临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拿起它继续在台灯下埋头写题。
落满了灰尘,又证明着这是一场突然的分离。
是司云起和他唯一的亲人的匆匆告别。
季杭在怔忪间看过房间的每一角,听到徐不凡说:“司哥跟你提过没,我就住对面,和他一块儿长大的,现在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俩还熟了。”
季杭自认这是事实,拿两个月去和十几年比,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爸妈常年在外地,小时候他们放不下我,带着我出去的。我五岁那年有了弟弟,他们工作忙,觉得带不了两个孩子,就把我送了回来。”徐不凡指着对面说,“当时给我找了个保姆,记不清了,是嫌我太淘还是怎么了,保姆干了没一个月就不干了。黄奶奶就是那时候带着司哥搬过来的。”
“再后来,这些年,我每顿饭都是在黄奶奶家吃的,就跟她亲孙子一样,她……她快走的时候,还单独和我说过话。可想而知我和司哥关系得多么好了吧。”
“嗯,”季杭说,“能想象到。”
其实徐不凡的话真假参半。
吃饭是真,受照顾是真,和司云起关系好是假。
小学初中到高中,他们一直是一个学校,天天在一起吃饭,按理说早该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了。
司云起偏偏不是个“按理说”的人。
他几乎从没有主动和徐不凡说过话,十几年,每次见面时的目光犹如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