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来的种种是非,要不是罪魁祸首现在醉得人事不省,他别说趁机踢人家几脚当作报复了,恐怕连骂都不敢当面骂出口的。

林殊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安慰自己:赶夜路果然不安全,就当被野狗咬了一口吧,不用跟畜生计较,现在还是赶紧回家要紧。

他也不想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野地里多待,又往地上的青年身上呸呸吐了好几口口水,这才算是解了恨。拾起散落在地的挑担,林殊朝着村子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林殊身上疼得厉害,疼痛之余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担心,害怕自己下面是真被那没轻没重的年轻醉汉弄得撕裂了,走起路来就难免一心二用。

磕磕绊绊走了

他一心朝着小溪走,全然没留意自己前方几米处就是一道陡峭的斜坡。刚走了

一阵几乎颠倒了天地的剧烈磕碰颠簸中,林殊感觉自己脑袋好像撞到了石头上,后脑勺猛然一痛,意识也随即模糊了。

***

再醒来时,林殊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略一动弹,来自全身各处的疼痛就迫使他沙哑地喊出了声,冷汗随之滚滚而下。

身下是一片遍布着碎石与杂草的泥土地,手掌才刚一撑住地面,掌心就倏地一疼,林殊呜咽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身体再度摔了回去:“啊!”

这里太黑了,林殊看不清自己的惨况,但手心里湿湿粘粘,针扎一样刺疼,肯定是在地上磨破皮出了血;整条右腿像是装了铅块,沉得挪都挪不了,钝钝地发痛,摸索半天也没摸到伤处,不知道是扭到了哪里;后背又湿又热,他费劲儿地反手摸了一把,满手都是血,林殊吓傻了。

足足僵硬了一分多钟,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顺着那道斜坡一直滚到了坡底。

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至少也得晚上十点多钟。斜坡并不算特别高,但对目前的自己来说绝对难以独自爬上去,更别说还要拖着一身伤走回村子,村里诊所这个点儿早就关门了。

都说祸不单行……可他怎么老这么倒霉啊?

林殊鼻子一酸,呜呜地哭了起来。

四下寂静无声,他的哭声毫无阻碍地传出去很远。对面的山头上忽然响起一阵狼嚎,冥冥之中像是对他的回应,林殊吓得一噎,冷不丁打了好几个哆嗦。

山里经常有狼出没,这事他是知道的。对面那座山离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不算远,要是有狼听见了他的哭声,撒腿跑过来,也不过就是十来分钟的事,人又跑不过畜牲,更何况自己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呜呜……救、救命……有人吗?救我……快来救我啊……”

恐惧模糊了他的判断力,林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近乎绝望地呼救。

他心里也清楚,这个时间点儿,除了那些偶尔从外边来的游客,根本不会有本地人还在野外游荡,而游客就算观光也不会大晚上地来这种荒僻少人烟的大山深处,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呜呜呜……”

几乎是抑制不住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丈夫的名字。

也不知道那个死鬼是失踪了还是真的死了,就这么狠心地扔下自己一个人,把自己扔到那种狼窝虎巢里就不管不顾了。他要是当初没出事,自己好好的一个家也不会散,以至于自己沦落到这步田地,到处受人闲气……连老天爷都欺负他……

林殊心里又怕又恨,呜呜哭个不停,本来已经死了心,不再指望外人搭救,正不知跟谁赌气似的念叨着“死了算了”一类的丧气话,坡上突然远远地传来一阵声响,听着像是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

似乎有人经过。

林殊精神一振,消沉的心思顿时抛到脑后,他伸长脖子,赶紧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