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摸一把屁股也是敢怒不敢言。旁人见他软弱可欺,骚扰更是变本加厉。渐渐地就有些流言蜚语长了腿儿似的乱窜,等传到周老大耳朵里,就越发不像样了。

周老大脾气火爆,性子又暴躁,听见这种传言当即勃然大怒,立马就回家逼问林殊。林殊口舌笨拙,想要解释却越描越黑,好似他真跟那些流氓闲汉有过什么首尾。周老大便信以为真,二人的争吵是日日不曾断过,被过路人听见了,就仿佛更是为这流言增添了几分佐证。如此往复循环,二人的关系越发僵硬恶劣。周老大郁结在心,日久也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在一次分外激烈的吵嚷之后,周老大喝得醉醺醺地去山上打猎,不曾想却脚滑跌下了山崖,连骨头都摔成了碎渣,尸身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周老大这事说是意外也可,说是人祸也无不可。周家人却全将罪责怪到林殊头上,认定是他生性淫荡在外与人乱来,给周老大戴了好大一顶绿帽,才使他遭此横祸。周老大早年便与老父弟妹分了家,但此事一出,所有家产几乎都被卷了去,林殊也被扫地出门。要不是他临到关头去求了村长来主持公道,怕是连这几分薄地也分不到,谋生也得成了大问题。

想到此节,林殊不由苦笑了下。被沉重扁担压住的肩膀酸胀难忍,一路走来,因着道路崎岖不平,他根本走不惯,脚底也被碎石子磨得生疼。他卸下扁担,坐在田埂上,脱了鞋去瞧,脚底已经遍布着红色水泡,一碰就是钻心的疼。

以前周老大还在的时候,林殊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些粗活。周老大待他如珠似宝,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从来不用他沾手,平日里也就是床事上粗暴点,就这还要被百般抱怨不够温柔。如今等到林殊亲自动手了,才知道这看似普普通通的活,个中也有千百种艰难之处。然而他现在独自一人,即便是想撒娇耍懒也是万万不能的,不然,便坐等着饿死吧。

林殊正暗自伤神,忽然见前方迎面走来两名高挑美丽的青年。不知这桃源村的风水是怎么生的,虽然女性稀少,仅有的男性却个顶个的美貌俊俏,一个个玉面桃腮,修眉俊目,眉梢眼角皆是说不尽的风流夺目。

林殊并非在这里出生,高大结实的外表也与这些美丽纤弱的青年格格不入,他本人并不喜欢青年们那种近乎妖异的美艳,心里对他们也存着些不明不白的惧意。因此看见来人,他就立刻站了起来,挑起扁担,忍着身体不适就想继续往前走。

他到底是干不惯这等累活,走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只得又站住了稍作歇息。就是这一会儿的耽搁,后来的两名青年已经赶了上来。他们二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长相十分相似,只是做兄长的眉目俊雅,气质温文,弟弟却杏眼樱唇,眼神灵动活泼。这两位各有千秋的美人一齐站在林殊面前,带来的压迫感却直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林殊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又不敢先开口,只好怯怯地抬眼望去,手指也不安地缩在了身前。青年们瞧见他这副情态,眼神都晦暗了几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性子活泼的弟弟先打破了沉默:“叔,我家里新磨了豆腐,可新鲜了,想给你送点儿,可你家里没人。”

林殊倒是有些意外,定睛一看,他的手里果真提着一块用细棉绳系着的白嫩豆腐,还正在向外冒着些白汽。林殊自从死了丈夫以来,一概吃食不过是勉强可入口,根本不讲究什么口感。但他到底是过惯好日子的,眼里便不由露出了一丝渴望。他小声道了句谢,伸手就要去接。

弟弟便把豆腐递了过来,可不知是怎么,林殊尚未完全接稳就感觉手上被狠狠捏了一把,惊得他整个人都退后了好几步,好好的豆腐也滚到了泥地里。

“哎呀。”哥哥叹了声,认真地盯住了林殊,语气很温和,“叔你怎么没拿稳?可惜了刚做好的豆腐了。”

林殊还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