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松了手,“我爸一时半会儿是没功夫了,嫂子你不如找我,他的手艺我也学了个

钟锦忍着那点臊意自吹自擂了好半天,才见眼前男人迟疑地点了点头,仍有些顾忌似的,声音低低的,“也行,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活儿,就是……就是帮我在我家院墙上插点碎玻璃。”

一连

林殊哭得眼泪都要干了,但这种事哪里是好对外说的,即使他有心想为自己讨个说法,却实在张不开嘴,再多的辛酸苦楚也只能咬碎了,和着泪往下咽。

既然不能求助外人,那就只能自己想法子避祸。

林殊初时还不知道那两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家好好的院门直闯成了无人之境,直到某天深夜,被拴在大门下的福福突然大声狂吠,惊醒了方才忧虑睡下的林殊,他慌张起身时恰巧瞥见了那两道正熟门熟路从墙头跃下的身影,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间小院靠近山脚,以前被丈夫拿来当给猎物剥肉硝皮、存放山货的库房。因为不常住人,院子又小又破,寒酸得很,院墙虽不低,但也挡不住有心人,三两人合力翻个墙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林殊一时也没别的主意,就想出个旧时农家防贼的土法子,心里只盼着等自家墙头糊满碎玻璃了,好歹能挡一挡那两头饿狼,至少能叫自己少受几天苦楚。

下雨天不好干活儿,钟锦一等雨停就赶来林殊家帮他插碎玻璃。

这不像起屋筑墙那一类的正经劳重活儿,寻常人家里的男人也都会干,顶多就是费些功夫。林殊却被丈夫娇惯坏了,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会这些,连个下手都打不好,几次给骑在墙头的钟锦递玻璃的时候都险些扎伤自己,钟锦无奈,只得催促着他离远点:“嫂子你别忙活了,这点活儿我自己就能包圆,不用你沾手。”

林殊也知道自己帮了倒忙,很是不好意思:“我不给你捣乱了,你忙吧,我去做饭。”

他事先已经准备好了工钱,可钟锦怎么都不肯要,只说是乡里乡亲地不用计较这么多,管顿饭吃就成。林殊也不大懂这些人情来往,只是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多加争辩,不然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天气渐暖,家里菜蔬已经收下来了一部分,再加上早上刚换来的豆腐,也能弄出一顿家常饭菜了。

林殊毕竟不是做惯灶上活计的,厨艺稀疏平常得很,甚至可说得上差劲,饭是夹生饭,菜是糊锅菜,笋丝硬得硌牙,豆腐煎得焦糊,色香味样样不足,再饥肠辘辘的人见了这桌饭菜都得食欲全消。

“我,我手生,菜烧得不好,你凑合着吃点吧……”

钟锦举着筷子,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筷,见对面林殊窘迫得坐立难安,他忙扯出一个笑,抄起一碗夹生的米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其实味道也……还好。”他费劲地咽下一口硬得让人怀疑根本没炒熟的笋丝,又招呼林殊,“嫂子你也吃啊,怎么在自家反倒跟我客气上了?”

林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摇头,“嚼不动,我一会儿等水烧开浇点热水拌开了再吃。”

钟锦扑哧笑了:“哪有这么埋汰自己的?我觉得还挺行啊,挺有嚼劲,比我做的强多了。”

林殊抿了抿嘴,难为情地一笑,并没有继续接他的话茬。

话说得多了,就容易出岔子,还不如少说。

不管是陈游、苏靖,还是面前这个邻家弟弟一样温文无害的钟锦,虽说都是些身量体型远逊于自己的翩翩少年郎,可林殊心里还是存着几分怕,一凑近了就觉得脖子发沉,本能就要低头。

人家再秀气柔弱也是正儿

而且……

林殊借口去拎开水,从桌前站起身,一时动作幅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