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少摆你那副纨绔恶少的臭架子啊?搞得咱们真成了电影反派似的。”
“再说燕草姐那边也不好交代……”
“交代?有什么好交代的?”那人不屑地撇撇嘴,“我又不跟你们这帮没出息的家伙似的,见了那女人就像耗子见了猫,我才不怕……喂!你往哪儿去?站住!拦住他啊!”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叫嚷声,林殊只当作没听见,不管不顾地闷头往外冲。
或许是顾及到燕草,在场的人并不好太强硬地阻拦他,只是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年轻人趁乱往他身上摸了两把,其中一人似乎摸到了他鼓胀隆起的腹部,那绝不应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奇异触感使得对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略显迟疑地“咦”了一声,然而所有的疑问都在瞥见那双含着泪的黑色眸子的时候卡了壳,只得怔怔地让出了去路。
宴会的乐曲声都骤然小了好几拍,仿佛仍然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林殊心头发紧,本能地不愿往人群中央里去,一心想着要往僻静处躲,最好躲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安静角落,最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不被发现身体的异常的话,应该也就不会受到那些来者不善的“瞩目”了吧。
为什么总是遇到坏人呢?坏男人,坏女人,那些或是好奇或是渴望或是鄙夷的种种目光……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他呢?
到底要躲到哪里才能彻底隔绝外界的恶意呢?
茫然低落的情绪再度涌入胸中,呼吸声变得困难而急促。腹部隐约传来一阵令人不适的坠胀感,有点难受,但并不明显,时作时止,可能只是由于心理作用,但还是休息一会儿比较好吧。
已经被迫习惯消化那些带着浓重色情意味的调笑与侮辱,眼泪在奔逃的过程中渐渐干涸,他喘息着擦了擦眼角的湿痕,慢慢停下脚步,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接近阳台的落地窗前,质地轻柔的白纱窗帘后透过两个轮廓模糊的人影。
有人在那边说话吗?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了,万一让人误会……
正犹豫着是否要再走远些,一道从阳台窗帘后飘来的柔美笑声却使得男人后撤的脚步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真是的,叫我说你什么好?少胡思乱想啦。”少女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嗓音满含甜蜜,仿佛正在跟什么人对话,语调都是轻快上扬的,“不过就是临时更换个场地而已,又不用咱们出钱,而且这里安保条件比你当初看中的那家酒店好太多了,总不能大半夜地真去郊区吧?”
“举办个生日宴还需要考虑安全问题?难道还真有人会来闹事?简直莫名其妙!”
对方不耐的声音随即响起,那低沉磁性的质感显然属于一位年轻男性,从语气中能听出来他并不打算轻易善罢甘休,“我辛辛苦苦布置会场忙活了那么久,套餐都订好了,你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就突然变卦”
“抱歉抱歉,可是毕竟是姜学姐主动拜托我,我不可能拒绝她吧,学校里不知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这个机会……”
“那个男的是谁?”
“啊?”话题转换得太快,燕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别装傻。就是刚才一直黏着你的那个男的,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姜大小姐的新宠吧?她把人领你跟前想干什么?”
燕草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林殊?哎呀,你误会啦,刚才没想起来跟你介绍,那个真是我老乡,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他的事我不好跟你细讲,但是真的蛮可怜的,你一会儿可别在人家面前摆这张臭脸……”
白色的纱质窗帘被夜风吹动,徐徐飘向两侧,一道石雕般沉默肃立的僵直身影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燕草正温柔小意地哄着嫉妒心发作的男友,目光不经意瞥向窗帘,顿时就凝在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