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揽住林殊的手掌微微收紧,将他臂膀上弹软紧实的肌肉都握得绷起,一抹淡淡的阴晦之色将这张璀璨夺目的美艳面孔衬得格外冷戾,直叫人觉得满室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望澜跟林殊的那一次,就恰巧发生在一个多月前。

如果这孩子是望澜的,他当然没必要留下这个孽种;就算是他自己的,姜郁也并没有再要一个孩子的打算。

他的一双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他全部的父爱都倾注到了这两个孩子身上,况且涉及到日后的家产继承问题,这个孩子恐怕会是个大麻烦,姜家其他人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接受它……

可是,这是林殊为他怀的孩子。万一真是自己的种……

姜郁心中涌出一股陌生的异样情绪,让他极不适应地蹙了蹙眉。

不,如果真是他的种,是自己和林殊的孩子,以后该怎么打发林殊也是个问题了。

姜郁一开始只不过想把这个风骚诱人的小寡妇弄上手尝一回鲜,并没有真打算在这把年纪再搞出什么风流韵事。只不过小寡妇那奇妙非凡的身子实在美味,叫他尝了一回就不得不尝第二回,那温顺老实中又带着点娇气的别扭性子也叫他觉得十分可爱,竟然越来越不舍得撒手了,要是再有了孩子,有朝一日他恐怕还真会狠不下心来做决断……

真是个祸害!

姜郁恨恨地磨了磨牙,明显感受到这股威势的林殊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怯生生的,因为刚刚才哭过,眼珠像是两粒洗得透彻发亮的黑石子,看得姜郁不由得放缓了脸色,拍了拍他绷紧的肩头:“你别怕,但是这个孩子……”

手机铃声突然间如夺命般震响起来,刚一接通就听见那头的女儿用一种少见的慌张语气说:“爸爸,望澜出事了。”

姜望澜从楼梯上不慎滚落,摔断了一条胳膊。

姜郁“关押”儿子的这栋小楼其实选得很不错,环境僻静,空气清新,推开窗就能看见楼下一片英格兰风情的大型花园,十分适合养病。

可据负责照顾病人的两名大夫所说,望澜一住进来就显得极为焦躁不安,一直要求回到原来的住处,哪怕把他原本房间的摆设都严格地1:1复刻到新房间都不行,勉强待到现在还不能搬回原址,他某天夜里甚至出现了过度焦虑之下的自残行为用一把雕刻刀将自己的手背划得鲜血淋漓。

大夫跟护工都吓坏了,慌乱无措地聚在一起商量要派人去告知姜先生,这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过的事。谁料这孩子就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溜下了楼,因为跑得太急,在下二楼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整个人都顺势滚了下来。

除了摔折的那条胳膊,姜望澜其余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全身多处擦伤也就是看着唬人,姜郁却不得不面对着几位一直负责着儿子病情的医生联合“劝谏”,出于为病人的情绪稳定考虑,他最后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把这个不消停的小兔崽子领回了家。

刚一踏进一楼大厅,颓靡了这么些天的少年整个人都精神了,吊着一只胳膊也不影响灵活,蹬蹬蹬跑上了楼。

“林殊。”

乍一见到姜望澜,林殊着实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地就要往床里深处缩。

那天发生在画室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亚于一场巨大冲击,疼爱呵护了这么久的孩子本质上还是跟那些一心要占自己便宜的下流畜生一个样,林殊那天又被折腾得那么惨,一见小澜又兴冲冲地朝自己扑过来,他简直浑身都在哆嗦,少年却显然乖觉了不少,像只黏人的小猫崽儿似的趴在他腿上,排扇一般的浓密睫毛忽闪忽闪,澄澈的琥珀色瞳孔深处映出男人僵硬紧张的身影。

“别躲。”少年认认真真地说,白生生的俏丽脸蛋亲热地挨蹭上他的腹部,眼睛闪闪发亮,“小